镜中

我常常为镜中这张粗糙的脸

感到绝望。早上一阵惊雷声飘过窗前的

三角架。似乎有几个雨点沸腾

直到太阳出现，一切像什么都没发生

昨夜孑孓归来，屋内昆虫嗡嘤。灯光

混浊的，宛如来世。在与地球仪黯然

对视的下一秒里，给儿子发去一条信息

然后感觉太漫长了，提笔写下几字

在“汩”与“汨”之间，通常

会是流水与亡魂的区分，前者隐逸

后者壮烈。莫名其妙地每每陷入关于

它们结构的辩论。除了自己残烛一样在燃烧

那时候，整个世界黑得阒寂无比

感觉确实太漫长了，而后不停地洗脸

抬头望望镜中那张粗糙至极的脸

忽而惊雷一声，连玻璃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