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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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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记
最近在乡下,经常听到
“淤堵”二字,如河道,如血管
如大疫肆虐的春月
如彼时彼刻,我坐在木板凳上
缄默难言。邻人散尽,瓦匠们
又来丈量场地,工费与用料
一一给出详细的数字
然后给母亲修剪指甲,她有时
笑着缩一缩手,“可是弄疼了”
“不疼,不疼。”忽而发现母亲
两腮陷得更深,她小声喃喃
“还有二十天芒种。麦秋了”
如何接住母亲的话头——
土地租给了乡亲,这个芒种之后
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无麦可收
无麦可收。但在田野里走过
我还是愿意尽情驻足
嗅嗅麦香,用芒刺轻扎双手
这让我满足,也让我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