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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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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燃气安装工发小
燃气安装工里有熟人。发小歪戴帽子
一身的尘灰。他们在村子里织网,每一栋房屋
每一条巷陌,一件温暖的事情,也干得热火朝天
童年时,坐在小学校的教室里,窗外大雪纷飞
那一晚炉温寡薄,大家在煤油灯上烤手,灯芯
自子弹壳上爬升跳跃,驼背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
壮怀激烈。我是须叫他叔的,高考落榜之后
他就做了民办教师,严厉而沉默
一帮子发小在雪地里追追逃逃,有的摔几个跟斗
有的被村口的黑狗吓哭,小孩子们不愿意回家
都呵着气,想在最后一枚雪弹掷完,站成白花
四十年来家国。通电,燃煤,土暖气安了又坏
冷寂的灶台已经吞不下一根柴禾了。父母朽老
土地尽皆租给乡邻。去年冬天,我们还在研究
玉米瓤子的配热问题。对一名肺心病晚期病人
而言,他已把整个冬天的冷浸到骨子里
太阳渐行渐远,到南村买了一些馄饨
满绳衣服在西北风中摇摆。母亲开始喃喃自语
母亲很消瘦。我不敢用力走路
我怕踩疼脚底的须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