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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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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1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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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诗说

诗不是一种表白出来的意见。

它是从一个伤口或是一个笑口涌出的一首歌曲。                             

       ——纪伯伦(黎巴嫩)

 

1

中国的现代诗,自白话文运动而兴起。

除了诗意提炼这个元素,对于中国人而言,它就是个“舶来品”。与传统的中国文学没有什么血统上的联系,与此同时,受限于最初传播者(译者)的语言水准及文学素养所限,是不是它们已被涂改得面目全非,谁知道呢。

但在反封建反专制反帝国主义的特殊年代,现代诗被赋予了特有的政治生命力,成为“先进”文化的标志,几乎是所有的文人,很快都与传统的中国文学,尤其是语言形式,做了绝然的切割。从这个层面上讲,现代诗以及白话文的普及,不止是降低了准入门槛,使其具备了“平民性”,而且对于中国革命的蓬勃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然而,历史的迈进,背景环境的质的变化,使得传统文化的复兴,迫在眉睫。无它,从唯物论的角度析分,任何事物都具备两面性。换言之,传统文化能传承数千年,当然是精华多于糟粕,岂可一言而蔽之?况且,谁搞全盘西化,谁就是中华民族的罪人。无论是凝聚力,抑或是爱国主义,继而其本身的价值,对于传统文化有选择的继承,是历史的必然。

重新回到现代诗的问题,来路模糊,且在伊始便与传统文学背道而行,上百年流光逝去,它到底又进化到了什么程度?大概圈中人心中皆明了,可谓乌烟瘴气,一片哀鸿。最初的译者良莠不齐,而后不免以讹传讹,兼之又不断受到时局的强力牵绊,它不化身怪物才怪。哪怕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所谓“黄金时期”,思想上的自由,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升华,因为大家忙着疗伤清算愤慨盲从,不过是使得现代诗的蜕变,从一个极端,挪移到另一个极端。

文化上的断代,是某一段时期的历史选择,离开了时代元素,大谈创作,自然极不负责任。然而,终归要痛定思痛,当一大帮人,随意亵渎诗歌的时候,道貌岸然开口闭口技巧弹性(张力)的时候,真是教人顿足捶胸。试想,哪个译者,可以把唐诗宋词,原汁原味地照搬到外文中去?离开了文化传统,民族血脉,以及语言环境,鬼知道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如现代诗的百年之旅。

诗意可以传播,精华难以意会。中国现代诗的出路究竟在何方呢?窃以为,拨乱反正不是大家都变成“旧”诗人,满口之乎者也,而是起码要对古典诗词,古典文学,有个相当的了解,或者说涉猎。不能因为学起来晦涩艰深,便嗤之以鼻。台湾一些诗人,在这方面,有着很好的范例,譬如洛夫,余光,周梦蝶。

一个民族的伟大复兴,首先是文化的复兴。民族自信心的养成,亦然。

不单纯在于文学的继承发展,文学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学所承载的,还有哲学,以及其它广阔学科。

 

2

让这些动辄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现代诗人“回炉另造”,多多涉猎古典诗词,灵魂上的膨胀,多半会挤爆他们的大脑。

无知者无畏。文学创作、艺术发展、生活方式及消费理念等方方面面上的“拨乱反正”,同样是不可逆转的历史大潮。春江水暖鸭先知,真正的诗人们需要反躬自省好好来一次溯本清源了。无论承不承认,创作以及圈内生态上的乱象丛生僵化狂悖,皆是不争的事实。诚然,古诗词创作的风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古诗词创作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在于形式主义与功利主义泛滥,最重要的一点,是“血脉”上的断层。形式主义是讲,大部分创作者习惯走捷径,什么四书五经先秦散文汉晋风流,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什么韵律起兴,什么中国文学史,他们不屑一顾,反正五言是五字,七言是七字,赋体拗拗口,填词跟跟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写出来,限制“我”的就是窠臼,“我”不会的就要改革……下功夫,么得必要。而形式主义自然滋生功利主义,不止来得“便宜”,有作品,就得要显摆,动用资源,相互吹捧,谁出来挑毛病,大家一棒子打死。最鲜活的例子是“老干体”,老干体中一部分是没规矩,属于“人有多大胆”那一流,有一部分是“死规矩”,不知抓住哪个专家哪个流派的哪一点,死捧到底,以显正宗。老干体一个非常显著的危害性在于霸占资源“戕害”新人,他们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弟子徒孙社会关系使然,热衷于名利,到处招摇,刊物、活动,没有他们的身影,肯定一阵子操作,让你有口难言。

并非老年诗词作者都属于“老干体”的范畴。老干体仅仅代表的是一种落后的诗风,但在古诗创作范畴,遗患无穷。大量的资源被挤占,无脑赞颂难言理性。这使得本就青黄不接满目凋零的传承复兴,愈发艰难。年轻作者,望而生畏,前途茫茫,未知归处。

古诗词创作,以及其它文学体裁,始于兴趣,终于兴趣。一旦没有了兴趣的支撑,如何不是料峭危耸,面目可憎?

 

3

《诗经》不止是一部诗歌总集,它所呈现的是某一段历史时期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风俗与婚姻、祭祖与宴会,甚至天象、地貌、动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

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司马迁则谓,“《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前后对照,还是孔夫子的结论更显“可爱”——思无邪!

所以,最起码诗歌给人的感觉:不乖戾,够“可爱”。

当代中国诗歌(现代诗,古诗词)往哪里去,这是个问题。

一家之言,不足为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然而,当代的中国诗人们,已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

不选择,必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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