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碾记

我总是忽略光线的锋锐特性

晒衣绳在风中摇摇荡荡

母亲合衣而卧。母亲显得

更迷茫了。站到门口眺望

孤耸的瓦脊，院子里枯草微黄

石碾的间隙中，蛛网有些

零乱。许多事物就那么一晃

便在眼前倏然消失：枣树。榆树

陶罐。扎枪。台阶上面容清癯的

老人。高高粮堆……我保证

以后好好吃饭，不再半夜半夜

制造“废墟”。白日高悬

光线几乎将我的躯体穿透

我保证一到春天，我便重新

生根拔节。或许沉默

但衣白似雪，身轻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