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半日

我将不得不在一堆表格与数据之间
闪转腾挪，只是偶尔抬头望一望窗外

工业区的风很大很大，枯草滚动
垂柳像个喝醉的疯子。我深悉所有

广告牌匾的意图——矩形，圆形
棱形，三角形，如若再立体一些形容

便需囊括法兰，弯头，管帽，三通
不锈钢的云朵飘过去，铁制的苍穹

威严庄重，而PVC式的偌大衣袖
能装得下整整一个村庄的诗意

在这块热土上世代耕种，现在还须关注
各种原材料的曲线波动。我们拿惯了锄头的手

也已可以娴熟地在数控机床按键上
跳跃。美学于是得到无限拓展

尘灰与油泥，掩盖不了期冀的热度
请允许我洗一洗脸，而后再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