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昨夜抄写唐诗至很晚，晨起时

窗前万丈光芒，不觉如痴如醉，仿佛

一切都是值得了。一切忽而无比通透

后来又望着舜耕山的峰峦怔怔无语

天空那么蓝，竹丛也不摇曳，到底有没有

鹿群到溪水边垂首站立，有没有樵夫

在松下饮酒，我不再关心

撩袍端带的岁月；背朝黄土的岁月

为了地图上一个关口打生打死的岁月

跪在佛前古卷青灯的岁月，以及

长出翎羽的岁月；在气死灯下酣睡的岁月

头枕星河的岁月；五陵少年的岁月

为什么还要跟我谈论这些前世呢。我

已经变成一个哑子，我的乳名叫蝉蜕

不错，我就是要在枝杈上再策划一场嬗变

太阳出来了，月亮也会出来，静静倾听着

岩浆在腹中翻滚，哪怕我暂时还是冷的

哪怕我的虚空还是那个无需谁懂，无需

哪个来挚爱的虚空，我就是要做一个俗人

贪财好色，满身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