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要向上凫游，坚冰终将

消融；要轻轻摇荡一下柳枝

像魔幻现实主义的少年时代

那时候我才刚刚写诗，窗外炮竹声声

母亲在灶旁忙得汗水涔涔。无论日子

多么艰难，她总能在年底变戏法一样

为孩子们备上一身新衣。囤里的粮食

有时高，有时低，槽上的老牛安静地

一如往夕……回忆真的令人上瘾

在新居清理垃圾的一日之中

曾几度走到窗前眺望远处的村庄

邯黄铁路静静延伸，麦地在某个维度下

被分为光暗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还是难免想到母亲，在她每个年集归来的

菜篮中，承载了多少期冀与惆怅

芦苇荡里她走过，残破的小石桥上她也

走过。那时候，少年才刚刚写诗

还有勇气在大红纸上用毛笔

勾勒一下春风新瘦秋月犹腴

现在什么也写不了。日暮下楼时

满身白灰点缀，风筝们正高于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