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度滑落
天空虚伪得毫无人性,暮鸟疾似一枚
用力擦亮的暗器,之前他还在默念某些模棱两可的
名词:青杏,子弹,蓝调,黑啤,以及
剪纸,密林,野狸,蜥蜴……逝者自不可追
圆润的落日正在完成高维度的滑落
在书本上某一页,十九世纪的俄氏农庄里
盛大舞会已难以为继。花花公子,腐臭贵族
法语,烈酒,还有,漂亮的女奴终是原罪。一如此刻窗外
略带江淮口音的宛转呢喃——这一切
太美了,因而,当亵渎来得那么汹涌之时
便足以令人死一般地沉默。往常
已戒掉类似脆弱或幼稚这样的坏毛病
可眼前又究竟怎么了呢,时而满足
时而沦陷,且很合时宜的耳鸣忽然发生
太熟悉了。仿佛失去躯壳的精神舞蹈
太熟悉了。双足上的脚镣在叮当,眼睛里的
小溪在淙淙,爱上车马的人,爱上长夜的人
你知不知道,他的键盘里住着李杜
住着魔鬼与疯子。因而,落日如何,暮鸟又如何
他的手心里住着一口很深很深的井
一会儿靠左,一会儿靠右。那么,凫渡呵
凫渡,梵高瘦削的脸庞半涂着油彩
孔乙己努力幻想着第五种“回”字;凫渡呵
凫渡,原始洞穴内飞出的梭标风驰电掣
二十八年前投掷的流星却原地不动。那么
是否该以悲剧命名?不入流的小诗人
蹩脚的妄想症行商,都不过是零乱章节
正常的叙述则大概如下:高维度滑落无法阻止
麦地半黄,高铁一笔划过,于是,蠢蠢欲动的
干热风起于青萍之末。最后依旧回到雪
砰砰撞击,达于两鬓,又逃离两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