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写作是一项危险的职业，令作者永远陷于自我矛盾之中。

——摘自网络，作者佚名

1

我试过了，凌晨一两点钟的雨声，三四点钟的雨声，五六点钟的雨声，以及天亮了之后的雨声，听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区别。那为什么夜越深，雨声越凄清呢？大半的原因是孤独与黑暗所致。

“天亮了之后的雨声”，这句话从逻辑学上而论，有一点点问题。因为天阴有雨，便不存在寻常意义上的“天亮”，光感很差很差，然而，再从修辞学或者汉语言学方面着眼，“天亮了”，广义上形容的是，白天来了，跟或雨或晴，或明或暗，没有关系。

所以，雨声依旧，鸟鸣一下子沸腾起来，四外修路的挖机开始轰然作响，间隔四小时以后又一次吞药。

天真地亮了，我可以证明。

2

未知始于何时，对于投到各种互联网站的文字，我变得有些无可奈何。

某些情况下是因为敏感字词，某些情况下是因为观点或者敏感事件，总之，被提示、被退稿变成了家常便饭。不妨举个例子，私塾里的先生惩罚犯错学生的措施，其中有一项是打手心，先生把戒尺高高举起——别管痛不痛，那个架势就很威武，然后娴熟地落下来，“啪！”如果心性不坚的学生，没有被打哭，也被吓哭了。先生都是正确的吗？并不是，但在封建礼制下，学生除了遵从，别无出路。拿这个例子比喻投稿被提示被退稿似乎不太贴切，不过，基本的意思表达都有了。本质的区别是，现在不是封建礼制只手遮天的时代了，有敏感字，有观点，又或文章涉及敏感事件，绝不代表主体本身一定有任何问题，不过是网站想远离麻烦罢了，也即是说，要把各种“麻烦”扼杀于萌芽状态，宁啥不啥，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

问题在于，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靠武断，只能多造冤假错案，把自己的形象毁掉。再者，明明采取了这么激进的手法，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漏网之鱼呢？不见得非得用你所设置的关键字库的语言还有敏感事件的观点，人家一样能“天马行空”。某一位所谓的“知名”诗人，六十多岁，瘦骨嶙峋，长发飘飘，但这家伙的“作品”，没有一首不是阴阳怪气，动辄蛊惑人心，挑拨煽动，那种对于现世的仇恨溢于言表，可此君日日混迹于各种文学现场，座上宾也属寻常。

数据库或者大数据，只是辅助手段，关键还在于人。事实证明，越是商业气息明显的，越是偏向基层的网站，以上列举的“严防死守”越明显，这不是懒政渎职又是什么？就差把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3

比较科学的态度是因地制宜，既不依赖主观判断，也不依赖“一刀切”，如果像清代的康雍乾三朝那般，岂不成了历史的倒退？令人气愤的还在于，明明上边的经是好经，偏偏遇到诸多的歪嘴和尚。

唯有自信，才可开放；唯有开放，才可繁荣。

便似此时楼下郁郁葱葱的草木，你如果给它们造个密不透风的铁皮房子，傻子都晓得将产生何等荒芜的景象。而就是这些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草木，夜里眺望，却是阴影幢幢，仿佛危机四伏，下一刻，下一刹那，就要发生点什么，凌晨一两点钟是这样，三四点钟还是这样，后来到了五六点钟，那种莫名的气氛才潮水般退去。

而后，我可以证明，天真地亮了。

4

已经是第二个不眠之夜了。身上一切病状皆指向一个现实：又阳了。

浑身疼痛，尤其是腰，佝偻得厉害。咳得惊天动地，如果是躺着的光景，就会蜷缩成虾子那样。再便是失去味觉嗅觉，吃饭搛菜，不过是例行公事。还有呢，烧是应该烧过了，而且还是许多次，家里有布洛芬，先见之明地早早服上，兼之没有体温计，因而没有那么的直观。最后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出虚汗，这里的“整天”涵盖日夜，这或许就是夜不能眠的恶因之一罢。所谓“夜不能眠”，不能简单地判定一宿不眨眼，就是昏沉，烦燥，在床上翻来覆去，偶尔闭闭眼，也会遇到个怪梦，很快退出。

按照一般药物间隔四个小时吞服的特性，算起来，从昨日黄昏，到今日清晨，三次药量是有的了。几天下来，桌下的垃圾桶里，积攒了一堆的药盒和其它包装物。看看时间，从某电商网站下单的检测试剂盒已经在最终配送的途中，尽管症状相符，打心里仍然想验证。

5

前年染病时，不止于夜不能眠，连翻看手机也做不到，这次还好，可以让你冲冲浪，看看新闻。结果就因为点开了一篇某公众号曝光某知名散文刊物的文章，后来大数据“投其所好”，常常可以看到该事件发酵的过程。大概情况是，该公众号持有者与某知名散文刊物总编发生了龃龉，然后该公众号持有者怒而揭发了那本散文刊物的一堆黑料。什么高酬办班，什么高酬上刊保证获奖（还是国家级别），什么套号出版，什么鱼肉作者……因为不了解真实内幕，仅仅从那刊物被当地有关部门查封还有被揭发总编家人找曝光者出钱私了以观，恐怕这潭子水浅不了。

莫要小看文学圈，本来便是名利交织之地，与纯洁二字，那妥妥地远隔了十万八千里。

关于文学，最好的状态是什么呢？是初心。是一个爱好者热衷于单独创作的一开始的那些日子。虽然会很迷茫，但起码干干净净。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等到他（她）渐渐融入到“文坛”中来了，再没有坚定的操守，不被污染才是怪事。

6

最后一句话：人生是孤独的，写作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