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组诗）

梦魇

我平躺在床上

像一个投降的俘虏

失去了反抗的自由

空气比巨石还要沉重

横亘在我的心上

月光像鲜血一样在我的身上流淌

我分不清梦是轻的，还是重的

至少现在是重的

重的让喉咙嘶声呐喊

我不能动，一丝都不能动

梦和思想的铁链捆绑着我的双手和双脚

一只硕大的蜘蛛总想近我的身，恐惧啊！

可惜我不能动

我咬牙切齿

想把灵魂抽离出肉体

几次的尝试均告失败

原来铆足了劲的呐喊是无声的

我只能被动的接收外界的讯息

却不能传播信号

谁知？就在挣扎的一瞬

老式的电视机那般天线转了转

我醒了，梦

还躺在床上

蝙蝠亲过我的腿

老房子里吊着四十瓦的灯泡

灯有她喘息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过后

灯再也不亮了

旧书桌上的蜡烛也歇息了

夜里的短裤也歇息了

滋滋……什么样的叫声如此的凄惨

后半夜的一个翻身

竟戳穿了一只蝙蝠的美梦

它定是把我的大腿当成了肉芯的枕头

我是胆小的

一定比它还要胆小

我用力的划火柴

一根一根的划

蜡烛燃起了微弱的光

哇！真是一只可怕的蝙蝠啊

可别怪我用笤帚将你驱赶出门外

我可是一个正经人

我的房间里有门也有窗

而你的世界里只有黑暗

你的一页

有时候我还是会翻到有你的一页，去想你

想你在单车上飘舞的白色暗花长裙

你的裙边不懈那风里的夏天，照样

倒映在柏油路上，留下，摄人魂魄的影

想你的时候叶子卷曲了，字都弯曲了

路淌出了油

风都消瘦了

诗醉在了你的吻里

还是听知了惨烈的叫声吧

它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和这年头告别

该与你告别的时候没有告别

风从窗缝里瘦了进来

像刮刀一样

刮不净我脸上的风霜岁月

留一盏灯

等着蛾子传信扑你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