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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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冬天的雪花很冷，但总有些人的出现像炭火一样
我和她的故事，起源于那个冬天，那时候天空上飘着浪漫动人的白色雪花，一切都未来得及开始。
初次见到她时，她就像刚从水里被救上来一样，全身细微着抖着，心脏砰砰地跳，嘴里大口大口呼着粗气，呼出来的白色蒸汽把她小巧的圆框眼镜糊上了一半。
那天是圣诞节，整个大街小巷中弥漫着喧闹的气氛，年轻的情侣们穿着五颜六色的年轻情侣款式出来逛街，肩碰着肩，每个人都只有刚刚好容得下自己的身位，我坐在长凳上休息，从一旁走过的人擦着我的鞋尖蹭过，就那么突兀的，那个女孩在离我不远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像是一个迷路的人。
她似乎很紧张，像是从树上掉下来受惊的雏鸟，我本以为她在等谁，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同行之人的影子。夕阳已经有一半隐下去了，这里的闹市街名正言顺地披上了霓彩的服装，我再向女孩之前站的地方瞥去，却发现她瘦小的身影依然在那，只是比先前挪动了几步，她低着头，额头上全是汗。
2
被人群淹没的地方，总会有沉默的人紧张不安。
“你好，请问……”
“啊……对不起……是我撞到你了么……对不起……”女孩磕磕巴巴地，这一句简单的话翻来覆去都没说清。
“什么？不不不，没有的事，我是看你总在这里，想问问你是不是迷路了，正好我对附近熟，想要去哪我可以带你去。”看着女孩慌张的样子，我摸摸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解释道。
“哦……没……我认识……我就要去前面……”女孩往前指了指，“那里……但是忽然……忽然……”女孩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用极小的声音嘟囔道，“忽然间人好多啊……”
“哦，那里啊，走吧，前面有大巴车终点站，正好我也要坐大巴回去，我说着，就往前走，却用余光注意到女孩低着头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我感觉很奇怪，但不知道怎么问她，便只好一直向前走去。
上了大巴，因为是终点站，所以车上没有一个人，女孩上了车，很熟练地径直走向大巴车最后排，坐下，然后眼睛看向交握的双手，身体扭来扭去，感觉很不自在。
“对了，谢谢你。”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道，眼睛只向我瞥了一下，就慌慌张张地移开了。
“没事，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随口说了一句。
大巴车发动了，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我是个沉默的人，只是偶尔注意下她那异于常人的举动。
“那个……你身体不舒服吗？”终于，我忍不住问她。
“什么……不……没……我很好……”她支支吾吾地笑着对我说，我感觉她的嗓音都在颤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那……”我刚要发问，却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直直地坐在女孩身边，坐下就开始从包里掏手机，故意掏了很久都没掏出来，假装不小心用胳膊肘蹭女孩的身体。
那人刚坐下的时候，女孩就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好像对这个陌生人有很强的恐惧，她的身子往我身边靠近了一公分，被那人的胳膊肘蹭到时，她又往我这边移了几下。
见那人动机不纯，又看到女孩想要向我寻求帮助的举动，我急中生智，一把搂住女孩的肩膀，怒斥那人道：“拿开你的胳膊，最好别有什么其它想法！”
我的声音很大，全车人都听到了，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这时候我不敢拿开搂住她的胳膊，只好继续紧紧地搂住她，虽然我的行为也不怎么恰当，但是在特殊情况，还是要另当别论嘛，再说她也没说什么，我这样的举动总比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骚扰好吧。
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抖得跟筛糠一样，却没有抗拒，她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坐在女孩旁边的那人匪夷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挪到旁边一个座位上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回到先前的事物上去了，我这才收回手臂，呼出了一口气。
她又悄悄地向我这边挪了一小下。
“前面那站我就要下车了，你自己多小心一点。”我低声对她说。
“能不能陪我再多坐两站，求你，谢了……”她也低声说道。
“抱歉，我有点事，恐怕没办法了。”我回答说，这可不是找借口，因为后面真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习惯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晚一点都有可能处理不完。
“那……好吧……谢谢你。”女孩轻声说，她停顿了好久，才又开口道，似乎是纠结了很久，而且同样是用很小的声音，“其实，我有自闭症，我害怕周围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人，包括你。”
我愣了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的一举一动，全都顺理成章了。
“是不是感觉好像所有人都会害你？”我问她。
女孩点了点头。
“是不是害怕每一个人的眼光，即使知道那个人只是无意间瞥了你一眼？”
女孩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讨厌喧闹，周围的人只要一超过两个就觉得很不自在？”
女孩接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时常觉得自己敏感、多疑，想过改变努力过改变却又无法改变？”
女孩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我以为抑郁症和自闭症会有些共同点，看来没错。”我淡淡地说。
大巴缓缓停了下来，我的那站到了，很多人都下了车，我却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
“你到站了。”她轻轻地提醒我。
“是啊，可是你忘了？我说过要陪你回家的。
”
3
城市那么大，人又那么多，遗憾有时候只是多看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大巴停靠在路边，她跟在我身后下了车，我问她家住在哪里，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窄巷。我低下头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算上再坐车回去的时间，我今天的计划至少要整体往后延一个小时，看到她家已经离得不远了，于是我对她说道：“那，你回去吧，我等下一趟大巴，对了，要尽量让自己别去想太多，要快乐起来哦。”说着，我故意冲她咧了咧嘴，摆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她看到后微微地笑了一下，却是那样的无力，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可以将她来之不易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卷走了。
我背过了身，用余光注意到她盯着我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后也慢慢地转过身去，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看着脚尖缓缓地淡出我的余光。
若是两个身影就这样渐行渐远，那么在偌大的城市中，我们的故事也许就止步于此了，这个短暂而美妙的故事或许来不及开始就已经走到尾声了，可是，今年冬天的雪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冷，我们之间的热情，依然在持续着。
被抑郁情结填充的那段日子里，我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陷入无尽的空虚深渊和自我否定的循环当中，虽然每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但多半是连自己都不明其意义的瞎忙，我不明前途在哪，只觉一片黑暗，我给自己制造了一种一直在前进的假象，可静下心来想想，却连方向都不曾找到过。
我浑浑噩噩地过活，清醒地堕落，焦虑地忙活，我活在对未来期待的假象中，于空虚中沉沦。
可是，在这个女孩身边，我似乎抓到了一丝真实，她让我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她让我知道了即使一个再失败、再一无是处的人，也是会被人所需要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这个人或美或丑、或复杂或纯真……一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她就是你生命中正确的那个人。
我猛然回头，想要叫住她，至少留下个联系方式，我的目光向后寻找了很久，才看到小巷尽头有一个很小很模糊的身影，正在原地徘徊着，眼睛望向脚尖，像是有什么心事。
原来她也没走，看样子像是在等待，等待什么呢？或许跟我想的差不多吧，可是，我真的想告诉她，傻姑娘，表达自己要勇敢一点啊，万一我们擦肩而过了，那么在这个城市里，会多出两个遗憾的人儿啊。
4
不害怕，你当我生命中的那束光，我为你指引通向山河的方向
我终于又回到她的身旁，而这次的相遇，并没有让她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她甚至是主动靠近我，给我讲起她的故事，我知道他对我放下戒备了，我也清楚，得了这种孤独病的人，极其渴望社交，却又不敢社交，她们被自己囚禁在小房子里，远眺着窗外的星光，羡慕却不敢靠近。
可是有一天屋子里渗透进了一丝光，她们便会放下这些年以来所有的戒备，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都透露出去，一丝不挂。说来很矛盾，她们明明深深地恐惧着每一个人，费尽心思想要远离人群，却又那么渴望外面世界的绚烂，单纯地信任着每一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人。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原来她的嗓音在不颤抖的时候是那样轻柔动听，我带她去了海边，夜晚的海边被月光映得波光粼粼，她的身影被装饰得像是钻石一般璀璨。
空闲的时候，我总喜欢独自一个人来逛海边，因为这里放眼望去少有人迹，让我有足够的心境与自己聊天，把那些倾诉不出的苦水吐出来，这样的意境本应该很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可是我却发现她竟然被大海迷住了，空洞的眼神中带有一丝迷茫。
“你是第一次来？”我问她。
她像是被我这一问吓到了，慌忙从沉浸中跳出来，支支吾吾地回答：“啊……嗯，对。”
“这里离你家不远啊，难道你不喜欢这里吗？”我有些疑惑。
“不，很喜欢，可是，我不是经常能够出来。”
“为什么？”我问道。
“父亲不让我出来，家里有很多活要我去干。”
“你都那么大了，还有听凭父母摆布？累了就出来散散心，这有什么。”
“他会打我，很疼。”
“打你？”我惊讶了一下，起初我还不太相信她的说辞，“就因为你不听他们的话？太荒唐了，你都要到出嫁的年龄了，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空间？哪有这样的父母？”
“十几年前父亲的公司倒闭，欠了太多债，从窗户跳下去了，母亲带着我改嫁，找了个继父，把我过继给了他，可是没过几年，母亲也随父亲去了，现在，继父一个人带着我，他的脾气很暴躁，喝醉了要打我，活没干好要打我，回家晚了打得会更狠。”
“操！”我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手心越握越紧。
“不说这些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谢谢你，这里的星空好美啊，一闪一闪的，像哭泣的时候眼角挂着的泪。”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轻盈流畅，脸上挂着微笑，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她转过头来对我笑，却让我越发觉得心酸，忽然一股热泪积蓄于眼角，将周围的一切都晶莹模糊了，于是我终于体会到她的那种感觉了。
我默默地揩了揩眼角，然后问她：“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家？”说这句话时，我的声音因为难过而颤抖着，撇了好几个音调，我总是这样，明明自己过得不怎么样，却见不得人间疾苦，她感觉到我声音的异常了，看了我一眼，幸好我的表情克制得还算好，并未有什么流露出来。
“因为在你身边，我不会慌张，也不会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享受这个时候，完全不会担心未来要发生什么。”她轻轻地说，此时微风忽然撩起她的长发，她的美丽和温柔一下子触碰到了我心底最软的地方，我突然为她打抱不平，那么美好的女孩子，凭什么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5
在不想错过的人面前，要像个骑士一样无畏地冲锋
美好的时光总是容易被稍急一点的风流吹散，转眼间月亮已经爬上海平面的正中央了，不知不觉中倦意涌上心头，我打了个哈欠，对她说：“今晚就到这吧，你也该回去了。”
女孩随口嗯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她淡淡一笑对我摆着手，道了别以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要到前方打个出租车。
回顾这一晚的经历，真是幸福极了，这无疑给我平淡枯燥的生活中添了一笔水彩，可是很快灿烂之后的落寞也该找上我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忘掉这一切，让自己陷入漫无目的的忙碌之中，不管这是否叫做麻木自我，总之可以有效地缓解抑郁症的所有方法，我都会尝试一遍，直到那张医院检查结果单上的中度抑郁症几个字完全消失在我的生活当中。
回到家后，面对空荡荡的房屋，我勉强地笑了笑，大喊一句：我回来了，然后扑面而来的是可怕的冷清和寂寞，走到房间里，打开灯，我还是叹了一口气，坐在电脑前面，开机，很熟练地新建Word文档，对着空白的页面，大脑飞速运转。
晚上的时间对于作家来说很是宝贵，我很希望将今天这件令我开心的事情创作成一篇故事，就用她的名字命题，就叫做……
糟糕！聊了这么久，我们竟然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竟然连联系方式也忘了留，并且谁也没有在意这件事，难不成我们刚刚还只是用着陌生人的身份，仅仅是互相说几句安慰的话，那么萍水相逢的路人，下次再见面只有遥遥无期……
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就这样消失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舍不得，这种感情是喜欢还是爱，或者只是因为同情，要拯救她于水火，又或是同命相怜，寂寞痛苦，想要彼此长久温暖的陪伴，不管是哪样，我就是那样不甘心如此合适的两个人从此走散于人海之中……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路上再也看不到一辆车，我狂奔在马路上，冲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越过了多少高楼，穿过了多少街道，我只知道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警灯闪烁着，警笛响彻整个小巷，我挤开人群，看到一个女孩穿着满是血迹的破烂衣服，无力地侧躺在地面上，她夹杂血丝的长发覆盖了整张脸，像是遮挡住了她最后的尊严。
7
当两个绝望的灵魂相遇到一起，便开始了相互救赎
我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绝望能让一个在人群中都发抖的女孩子敢于从三楼的高度一跃而下，当医生把她的头发撩开抬上担架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正视她被鲜血浸染的苍白的脸，我作为她男朋友的身份陪她去了医院，焦急地等到天亮，得到的答复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仍旧非常虚弱。
听到这里，我为这个素不知名的女孩松下了一口气，但是医生接下来告诉我的，又让我重新揪起了心。
“她长期遭到继父虐待，恐怕心理状况不太乐观，如果持续保持着低落的情绪，她可能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现在只有你能帮她了。”
我？别开玩笑了，要不是那张抑郁症诊断单，或许我还可以尝试一下，但是现在，我除了可以陪在她身边说一些毫无作用的安慰的话，还能做什么？我连我自己都拯救不了，还想着拯救别人？
可我似乎还并没有那么一无是处，我至少曾经保护了她，让她不再那么害怕，至少我带给她过安全感，至少她还曾经将信任给过我，虽然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我还有努力的空间。
走进了病房，我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她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她虚弱地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需要说话，然后点了点头，告诉她我都明白。
“你看，我在这里，我会一直一直在这里陪你，直到你的病完全痊愈。”
我摸了摸她冰冷的脸。
“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出了院我们再一起去海边好吗？”
她的眼里没有了光，气色也很差，她把头侧了过去，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感兴趣。
我叹了叹气，只好一直坐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说话，窗外的树枝上仅剩的树叶一片一片地凋零，严冬给大地带来了孤寂与萧瑟，病房里多半静静的，死寂一般，在这种环境里我只想沉默，我并非那种可以带动气氛、给别人以希望的人，我的话就那么一点，说完了就没了。
不幸的消息接踵而至，赶在严冬的时候，重症病房里的生命接二连三地凋谢，本就寂静的病房如今更是死气沉沉的了，医生每次走到她的病床前，都摇着头，偷偷告诉我她的气色比先前又差了，告诉我有时候生命就悬在那一念之间，让我多多开导她一下，可是我每次都是只有嘴上答应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做，她对安慰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觉得做什么都已经是徒劳了，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我知道她是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了，我把电脑拿到病房，在照顾她空闲的时候继续完成我的创作，那篇文章的风格已经转变成了悲伤，我再也写不下去了……
某一天早上，她生命再度垂危，医生手忙脚乱地进行抢救，我却坐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当她们脱下她的病服时，我看到了，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她痛苦的过去，我也终于理解了，她当时为何选择从楼上跳下来。
8
你看，我也有像你一样的勋章
抢救人员告诉我，她可能活不过今晚了，一个人若是心态先瘫了，那她多半是回不来了，医生的口气冰冷冷的，话里话外都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低着头，缓缓靠近她的病床，她苍白的小脸被宽大的呼吸机罩着，眼睛紧紧地闭着，我在想，她恐怕听不到我说话了，我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自己，一个人最绝望的事就是在自己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了最想保护的那个人。
我轻轻抬起她的胳膊，卷起她的袖子，冰冷的肌肤上赫然带着几道伤疤，我又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我自己曾经在手臂上划的几道伤疤印，慢慢开口说道：“害怕你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就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我也挣扎着。”
“你看，我也有像你一样的勋章。”
“这些勋章证明着我们都曾经痛苦过、挣扎过、努力过，但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其实这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努力挣扎的过程中，忽然找到希望的那一瞬间。”
“就像漫漫黑暗里的一小束光，抓住它，不要在乎那些成片的黑暗，紧紧地跟住它，越往前走，你就会发现那束光越发闪亮，直到你满眼看到的都是光明。”
“我们努力地活着，就是为了寻找生命的希望，没有倒下的人，是因为他们依旧坚信着希望就在前方。”
她的神态很安详，而我低下的脸已是泪覆满面，我仅仅是那样说，当做最后的努力，可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或许更糟，或许希望早已湮灭。
9
站在落雪之下，我细细地品味着自己的话
我只是说了些荒唐得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可是她却信了，她还是那么信任我，把我当做她的一束光。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我是时候回味一下那些话，并试着履行它们了。
在一年中最冷的时间里，代表着希望的雪花飘落在窗子外，挂在树枝上，一夜间，树梢上结满了冰凌，如树叶一般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