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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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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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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夕阳醉故人

往事如烟,一览西湖风光,我也是醉了。醉得不轻,醉得有伤有痛,如痴如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往日的风华正茂,还是雄姿英发。说起到杭州、到西湖,已是百感交集,弹指一挥间20多年的梦,最终当幻想成为现实,我不得不说是如愿以偿,醉过一场吧。

初到杭州

到杭州,到西湖,说起来是两次。

这第一次到杭州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2001年了,当年我随考察团到杭州,是初秋的黄金季节,一路和风丽日,秋高气爽。一派丰收的景象,从车窗边飞过。我们即将到达的正是令人兴奋的杭州。下午2点时分,考察团一行二十余人,乘车直接到了会场,这是我们考察的最后一站,整个下午在会议室学习交流,工作上应该是收获满满,学习了杭州体制改革后各级各部门的工作方法与做法。晚上工作歺也是非常的丰富多彩。并安排第二天考察西湖边上关于促进民生的新事物新风貌,顺便观看西湖景区的风光。

当朝阳再次升起,兰天白云透过高大茂盛的槐树枝叶,洒在人们兴致勃勃的脸上,站在西湖码头的客运站,踮起脚尖遥望西湖湖光美景,等待即将登上的客船好一览心中梦想的三潭印月,以及平湖绿荷的壮美景观。

“小何!看看你和老陈、老肖以前到过西湖没有?,有这么一个事,罗总因事就不参加今天大家的活动了,但还得请一位同志去陪着罗总。你们几个是机关的,别人基本都是基层的,出来一次不容易。”领队这样介绍情况似的问道。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一默,就明白了。“那我去吧!”我很有全局观念的答到。我这一说,老肖却说:“不要叫别个“小何”,别个是打了仗下来的军官哟!平时我们都叫他“刚毅”,你们看看这名字取得多有意义多好听啊。”老陈也纷纷表示,并很有见识的说道:“好啊!好啊!何老弟年轻,刚从军队转业下来,人又高大帅,去给罗总当保镖正合适。”

听大家这一说“好的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我也就顺着大家的推荐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没想太多立即就准备离开,大家还嘱咐一定把罗总保护好哟!我一个手势,请同志们放心!便顺路返回往宾馆外的路口走去。

是的啊!我18岁参军到部队重庆,20年军旅生活转业下来也接近四十岁了,在部队是老同志,在这里与这些地方的老陈他们比起来确实也算年青的新干部,但我们都相处得非常要好,这几天更是同吃同住,常常得到老大哥们的关心爱护,跑路的事我行动起来自然比他们更利索一些。只是平时像这样当护花使者的任务,他们应该是比我还要积极的!可能这一趟确实比较特殊,便一致推荐了我。

很快就看到了宾馆门外罗总一个人站着在那里等候,她本来比我还年青,但她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也有相当的资历。远远看去,罗总今天比较淡雅,一身篮白花纹的简装,一条雪花点缀的银丝纱巾搭在肩上,手上一色紫薯色手包携在面前,微风在她张望时的面容后荡起披肩的秀发。罗总很美,都说今天我是护花使者,我分不清是她的风韵还是她的优雅。看到我过来了,那一笑倾城的眼神,与她谦恭的问候:“是你陪我去呀?!太谢谢了!”。

“是的是的,没问题!”言语之间我回答到。

的确,让我也感到与她同行是一件渝快的事。总之,一整天的来往奔波,只为寄托一份爱的敬仰。我们历尽了田间小道,杂草丛生的山间松林,崎岖坎坷的沟渠阻挡,所幸的是杭州的高速公路节省了很多时间,我们当时在杭州预约的出租车就已经是帕萨特了,而在我们重庆当年这车要算是高档车辆了,我和司机没有多话,计程车费跑了快五百元的计价,司机还等了我们约2小时的时光。而重庆当时出租车仅仅有奥拓车,我感叹东部改革开放的伟大。我错过了考察西湖的风光,但也领受了我们这位罗总的坚强与优雅。

缘来郭庄

这次到杭州,是因为到浙江绍兴参加全国大禹文化诗歌散文研讨会,盛大的“文豪杯”中外诗歌散文年度赛颁奖典礼等活动学习完毕后,专程赴杭州西湖一游。

梦中的西湖,我终于来了!我们从绍兴赶到杭州,已近中午,在车站附近匆匆的用过歺,与相伴的几位诗人们依依分手。我和重庆藉诗人小梁同志同路旅行,算算时间只有这一个下午及晚上到第二天晚上的飞机回渝。为了能对西湖有个全面了解,便决定:先到已联系的西湖小镇落实民居住宿放行李,然后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游西湖。第二天与约好的西安藉作家诗人梁老师相约再游灵隐寺或雷峰塔。

原来我们预订的民居在西湖的西面,也就是杭州金溪山庄方向,从杭州东站过去还有相当的距离。原想的先到湖边再走过去,根本不靠谱。便又直接乘车到了驻地,放下行李我们便急急忙忙的赶往西湖边。喊个出租车已近下午两三点钟了,司机问我们到哪里?我们还真搞不太清楚,便直接说到西湖边,最好是就近有码头的地方就好!这样到西湖边总不会太远。估计有几公里便到了一处能够有渡船的路边,我们便下车沿着出租车司机所指的方向走去。

杭州西湖公路边的绿化很好,穿过绿化带就到了湖边。此时总有一分陌生感,也有几分神秘感在头脑中转圈。便沿着湖边向停靠船只的方向走过去,前面有三三两两的船家,我便过去问一船家小哥。

“请问一下,这就是西湖吗?”

“是啊!要坐船的话,游一圈180元一个人。”船家小哥看我们有游船的迹象回答。

“能看到三潭印月吗?”我追问道。

“我们这船只负责苏堤西面,可以渡人到苏堤码头,但不能穿过去。能过去的旅游游船要260元一个人,不在这个码头,有专门的旅游码头”船家小哥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到。

“好的、好的,谢谢了!我就只是问问。”我与船家小哥道别。

“还好没急急忙忙的上船,否则看不了想看的,还白花钱。”我转过来向小梁同志讲道。

“何老师,你怎么安排都可以,我反正陪你一起游览就是!”。“我以前我们一家人来过杭州的,呆过四五天,只是我这个人不怎么记路,以前也就随便的看看,都是这个样子的。晚上就和朋友们一起喝酒好耍了!”小梁兴致地讲起她们以前来过西湖的情况,同时由于没提出建议而解释。

“没事没事。那我们这次就随便看看了。”我们边说边沿河边向东的方向走去。

前面纵林外有座古式建筑,一看白色高墙中门庭上写着“汾阳别墅”四个雕刻大字,上去一问是一座老式园林,购10元门票可以进去参观。看了下门庭还不错,决定购票进去看看。

啊!真不错。是一个老式园林。古香古色。特有的江南廊桥别院,我不禁感叹到:“不错不错,是个好地方”我向小梁说道。

小梁说:“我们以前来杭州也没到处看,还没来过这里。”

“那好!我们看看!”我接着说道。并举起手机拍起照来。

据园内介绍:这就是郭庄。“郭庄,是中国浙江杭州的园林之一,现为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郭庄位于杭州西山路卧龙桥畔,与西湖十景之一的“曲院风荷”公园相邻。原名“端友别墅”,建于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最初的主人为杭州商人宋端甫,因此庄园俗称宋庄。民国期间,转卖给汾阳籍贯人士郭氏,由此改称“汾阳别墅”,俗称郭庄。1989年经过整修,正门处仍保持汾阳别墅的雕刻文字。”这处郭庄俗称宋庄,也名“端友别墅”。

没想到这就是我曾经梦中的江南园林建筑。其实我对建筑艺术也曾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只是没有更多的机会去钻研。进门西侧就是“乘风邀月”亭。一妙龄美少女端坐门下,穿一身洁白丝织外套,手拿丝绸团扇,搔手弄姿。正疑问?这园子里的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小姐姐在此对着手机搞直播。真是大开眼界了。绕道而行到小亭南面,湖面远方,目力所及,苏堤横跨为背景,湖面碧水蓝天,撩得人心境激荡,真是一处好地方。稍事片刻,心静自凉。转过来径自走向东方而去。

不经意间,看到一幅对联:

“红杏领春风,愿不速客来醉千日;

绿杨足烟水,在小新堤上第三桥。”

“绝了,绝了”,心中暗道。这可写得清楚了!难怪外面的墙这么高。仿佛看到从前的景象,佳人如桃花,游子醉天涯。诗酒歌舞伴琴箫,挑灯夜战凤囚凰。一番宋朝的景象浮现在脑海。此时游兴大增,拍照记下。

园内临湖构有台榭,有船坞,以水池为中心,曲水与西湖相通,旁边垒有湖石假山,玲珑剔透。郭庄的雅洁,怪不得这小小的郭庄被园林学界誉为“西湖池馆中最富古趣者”。还被誉为“西湖古典园林之冠”。并且此处是杭州现存唯一完整的私家花园。看来鬼使神差,误打误撞,来对了地方。

据园内介绍目前保留建筑有“汾阳别墅、赏心悦目亭、两宜轩、景苏阁等。庄园总体可分为三部分:内池、外池及内池东侧和南端的居住区,设西、北两入口。东临西湖,临湖筑榭,曲径通幽,假山叠石,极富雅趣。”

一番参观游览,我们来到临湖边的临湖筑榭休闲茶坐。坐下来静静地晒着太阳,时不时地站起来遥望苏堤及那看不清楚的人影。

“这地方很好,来来来,小梁!我给你拍一组照片”我向在一旁走来走去拍照的小梁说道。

“好啊!这会何老师有空了?!”小梁回答道。看来小梁刚才也是发现我参观时的专注了!

“没事,放心!我给你拍一组照片,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曾经在部队我可是学习过侦查照相的,角度视界,背景配搭应该没问题,我连指纹都能拍下来,放心好了!

结果拍下来,把小梁高兴坏了。“真没想到拍得如此之高雅!”小粱感激的说道。

不一会小梁又过来说:“何老师,太谢谢你了,刚才的照片,我发朋友圈后,一下就点赞刷屏了,问我在哪里哟,还接了两个电话。”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表示祝贺的答道。

小梁,重庆知性美女,年青女诗人,喜爱文学及朗诵,作协会员等等。这次诗歌大赛颁奖典礼,获得了金诗奖,很了不起的女诗人。平时还在做美容方面的产品经营等等,自己做形象代言人,可谓年青有为。有小梁的同行很好,可以互相帮助一下。我近年年龄大了血压有点高,出门时就给家人讲了一下,有个同路人会减少路上安全的危险因素。

晒晒太阳,休息了一阵,便从郭庄出来,我们出发向苏堤方向走去。

梦醒苏堤

当踏上苏堤,才真正的感到苏堤工程的伟大。这是我站在对面郭庄时所没有想到的。想必去过苏堤的人都知道了,就让我们各自去感受吧。

而当初我站在对面远眺苏堤时,一直在想,我这个眉山老乡,唐宋八大家,天下文章了得,一代文豪,堪当国家栋梁。只可惜一贬再贬,最终甚至没能返回家乡。想只想当年苏东坡不容易,在西湖中修了这么一条长堤,也不过就像家乡的岷江河大堤吧,只不过这是修在西湖之中的大堤,方便了人民民众生产生活,功绩卓越。

谁知道当踏上了苏堤才如梦初醒。西湖景区的博大,远远超出了我之前的想象。原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苏东坡的诗句用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啊。正因为有了苏堤才有了今天的景观,否则也只能是当太湖边上游了。

望山桥上,渔舟唱晚,柳掩游堤,倦鸟归巢。三潭印月的景观也不禁浮现在眼前的脑海中,随着时间的飞逝,西山的夕阳,却呈现一天中这最美的时光,把个西湖染成金黄,我和人们一样拍照保存下这美好的时光。

为了寄托对东坡先生的敬佩之情,我默默地在堤边坐下来欣赏这夕阳西下的美景。而如今已是深秋季节,湖边的荷花已是枝黄叶枯,让我忽然间感到一阵悲凉。来一趟杭州西湖不容易,在此也算是怀念一番苏东坡的一世英名,终究是伟大。

夕阳醉故人

面对西湖,心潮澎湃。这夕阳的灿烂,有如被游人搅拌的精疲力尽的湖水,再次贯注新鲜的力量。我在夕阳中也仿佛随着西湖的水一样,从疲惫变成火热,激荡,平静,悠扬。

当夕阳散尽,华灯初上,西湖的夜景又是一番景象。渐渐人影稀少,小梁在离我几十米的地方忘情的拍照,也许她也在寻找她心中的那份梦想。我们招呼了一下,确定了我们今天要走完苏堤的方向后便各自游荡。

西湖景区的美,的确需要慢慢地品味。走走停停一路观赏,夜色阑珊处不禁想起苏轼关于西湖的诗篇。看看苏东坡在杭州时写的诗:“《夜泛西湖》茄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这不正是此情此景的描述吗?此时夜色苍茫,茫茫湖水好似烟云中,渐渐灯火澜珊,天再黑一点正是看湖光的好时机啊!

然而苏东坡的一首诗在这里我最为有感受:

《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

未成小隐聊中隐,

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

故乡无此好湖山。

这首诗起承转合,非常巧妙。启句表述了他被贬后的心情,并且有归隐山林的想法,既而感叹了西湖确实是个休闲的好地方,完成了承句。然而第三句诗意急转,我本无家之人,到那里住不是一样呢?说明东坡当时一直怀着一颗游子之心,不得安宁而又不得不得过且过佯作安宁。

尾句来了,很经典,也是全诗的精髓所在。“故乡无此好湖山”文字表面很好理解。而其中表达了常人不易察觉的三层意思,一是表面上说,我的故乡都没有这么好的湖山。肯定了西湖的美好。二是此时诗人在望湖楼面对西湖的美景,仍然思念自己的故乡,这是诗人的灵魂所在。第三是诗人的灵魂在暗示,我其实很思念故乡啊!但现在我已是一个无家的人了。满目的相思无处寄托,我其实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吗!所以这尾句的经典及含意既包含了对全诗的铺陈与照应,还隐含了一个男人难以启齿的心中隐痛。

全诗的中心意思,是表达了诗人对故乡,对家人的思念之情。还有一点就是对大标题理解,《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这里“醉书”二字很解题,“醉”从来就是男人排解心中悲痛的代名词。

以前有诗家点评介绍此诗,认为这首诗,不象其它名篇那么出名,但还是指出这首诗也许别有深意,所以少有人了解。其实这个点评很不错了,说对了一个方面。而原因正是更多的人根本就没有过先生相近的经历,因此感觉不到对先生作为游子时,对故乡的怀恋之情。所以达不到解读这首诗的意境,欣赏不了此诗的内含。

就因为这首诗,此情此景,想到此生与之相似的经历,我不禁泪如雨下。天下游子之情,那怕逾越千年,其心境是何其相通啊!无论做官还是归隐,都表达了出门在外,不管天好地好,还是不如自己有家的好啊!他想到了家,我也想到了家!他想到了故乡,心中怀念的是故乡,让我想到了他写给故乡的诗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里就再不难理解一个游子的心境,那是一种深埋在内心的痛。

此时我真想大声地告诉我这位千年前的同乡,如今的故乡“三苏故里”宋城建设尚好。“三苏祠”扩容完成,“东坡湖实地公园”小桥流水、碧波荡洋、“远景楼”灯火辉煌。“东坡里”十里商街,美味佳肴。“宋城水舞”名播天下,网红打卡,享溢四方。说这些只是想让我的同乡魂归故里看看啊!

当夜色正浓,我们举起酒杯为大文豪苏东坡干杯!为西湖干杯!为缘来郭庄干杯!

是夜趁着夜色与酒兴写下了一首诗歌:《西湖夕阳尽朝栖》(原载:中诗社微刊《朗诵家》)

怀着对西湖的憧憬,对伟大诗人苏东坡的敬仰,在一种悲喜交加的心境下,我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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