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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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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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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样的民族

纵观人类文明发展的历程,几乎每段文明都离不开水的滋养和哺育。但从来没有一段文明,能像傣族这样与水联系得如此地紧密。

走进傣族坝子,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景——村寨口江河环绕,流水潺潺,碧波荡漾,村寨旁竹木葱笼,红花绿叶掩映,花果常年飘香。错落有致的傣家竹楼,隐没在翠竹绿树之中。与水融为一体的傣家人,是水一样的民族,孕育了最烂漫的文化,演绎着世间的万种风情。

傣族是一个“水一样的民族”,与水最有因缘,傣家人历来长在水边、住在水边,与水相生相伴、相依相恋、相融相通,被称作“水一样的民族”。在傣家人的心目中,水是孕育生命的源泉,是滋养万物的甘汁。

梁河境内傣族主要居住在勐养、芒东、河西、遮岛等乡镇(街道)的热坝地区,总人口3万余人,是梁河县的少数民族之一。千百年来,梁河傣族人民在这片神奇美丽富饶的热土上,与其他兄弟民族交流交往交融,共同创造了梁河多元民族文化,坚守着精神家园,世代传承弘扬传统文化。

多少年来,梁河境内繁衍生息在南底河、勐养江畔的傣家人,与水共生、与水为伴、与水相融,不仅孕育出了源远流长的农耕文明,还创造出了绚丽灿烂的民族文化。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佛教文化、农耕文化、傣族文化在这里多元共生,交相辉映,伴随葫芦丝音乐飘洋过海、走向世界。

沿水而居的傣家人,历来就是一个爱惜水、依恋水的民族,在生活的平常之时、点滴之间、细微之处,都与水息息相关。生活在水乡的傣家人,就连一个微妙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水一般的柔美灵动。

作为葫芦丝发源地,梁河傣乡风情在大自然中获得了最生动的写意,这里有摇曳的月光,和煦的清风,荡漾的碧波,飘香的瓜果,还有冉冉竹楼落剪影,芊芊竹林画精灵,温婉江流舞孔雀,稻花村畔偎情侣……

每年的泼水节、傣历新年节,是梁河傣族的两大传统节日。节日期间,人们身着盛装,敲象脚鼓,吹葫芦丝、跳嘎秧舞、吃泼水粑粑,织傣锦品傣食、唱傣歌演傣剧,洒吉祥水,相互祝福;年轻人则对唱情歌、抛荷香包、送定情物。来自村村寨寨的傣家小仆少们,载歌载舞,婀娜多姿,万般风情,相互媲美;情歌小调、葫芦丝演绎扣人心弦,夺人眼目,美不胜收。

说起梁河的傣味,不管是地道的零食小吃,还是纯正的美酒佳酿,不管是正宗老字号招牌菜,还是密制老包装土特产,无一不是唤醒味蕾的佳肴,让人垂涎欲滴,想大快朵颐。来梁河傣乡,其实就是赴一场美食的盛宴,这里有久别重逢的味道,不期而遇的惊喜。在梁河傣乡,才能品出怀旧的味道,体味最原始的快感,就像初恋的味道,溢满了心田,时刻提醒着幸福。

梁河傣家人对水的依恋,与其地理、气候、环境和风俗习惯密切相关。傣家人过泼水节时,按照习俗都要举行沐浴、泼水、游泳、划竹筏等活动,所有这些都少不了水。傣族对水的崇拜和敬畏,那是十分的虔诚。在他们的生活里,时刻与水形影相伴,离开了水,那就不是傣家人的生活。

敬仰和依恋水的梁河傣家人,世代在这片神奇美丽的土地上挥洒着内心的热情与赞叹,兴致所到之处,经常以水为媒,讴歌新时代,赞美新生活,让草木歌吟,顽石嬉戏,山水流韵,四季传情,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跃然心头,喷薄的热情被纳入时代的河床,流淌成咏叹不息的万古江流。

在梁河傣家人心目中,水不仅有航船、灌溉、饮用、洗涤等功能,还具有养生育物、传情达意的作用。丰富的水源,秀密的竹林,是傣家人选址建寨、定居生活的首选条件之一。“无山不狩猎,无河不建寨”, “寨前渔,寨后猎,依山傍水把寨立”,这些都道出了傣家生活对水的依重。

在梁河傣家人生活的村旁寨边,清泉潺潺流淌,水井清澈见底。由于爱水的缘故,傣家人性格温柔、态度温和、语言温润、举止温雅、家庭温馨,神似水的特质。就连傣族男人,也像水一般的温婉、温暖。而傣家女人更是喜水如命,没有哪个民族的女人比她们更喜欢亲近和依恋水了。

早上起来,伴随着朦胧的晨煦,傣家女便相互邀约去沐浴梳妆,赤脚站在水边,将一袭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开,轻缓地撩起裹身的筒裙,再逐一地解开,露出雪白皎洁的肌肤。接着用木桶打上清水,从头到脚淋下,瞬间湿透。那一刻,是傣家女人一天中最享受、最舒爽、最快乐的时光。

辛勤劳作的傣家女人回家后,临睡前的一件事,也是沐浴梳洗。月光下凤尾竹轻摆摇曳,泉水叮咚,少女细腻滑嫩的肌肤与水亲密交触,犹如仙女下凡、洛神出水,妩媚动人,朦胧中令人思绪纷飞、浮想联翩。

夏日的高温,让生活在河边的人们习惯一日多浴,尤其是那些爱水的傣家女人,她们喜欢清爽洁净,浑身上下透着水一般的灵气,衣着打扮恰如其分,举止神态灵动如水,像极了开屏的孔雀,让人眼前一亮。

每当斜阳西下,傍晚时分,南底河边、勐养江畔随处可见傣家女人嬉闹戏水的身影。一群群身材窈窕、身姿柔美的小卜少,轻轻剥下一笼筒裙以蔽体,江水漫过玲珑曼妙的躯体,飘逸的长发,优美的曲线,在江水中若隐若现,衬上夕阳的金黄、远山的青黛,真是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傣家女人离不开水,人永远跟着水流动。就连洗菜、淘米、洗衣、漂物,在河边井旁也是一盆盆地打、一桶桶地洗,水满满地溢出来,浇到脚踝小腿间,湿透了半截裙子。秀发遮住了视线,顺手湿漉漉地轻轻一撩,那个清凉秀美,那个灵秀动感,顾盼生姿,让人看着别提心里有多美……

傣家的生活,荡漾着幸福,溢满了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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