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之后

烦躁，来自偌大一个城市群

或许，与楼房马路车辆有太多的不舍

他，从厚重的办公楼出来

突然间的不适，如一只出逃的老鼠

四面楚歌，阴阳八卦

如马路灯火，看不透人间万象

回到鸟笼，一睹城市花花草草

扭曲盆景，配上有背景的盆子

花香，是鸟语的毒素

都在虚张声势，幸好他备有一手解药

他学会了，捏着鼻子走路

于是，干脆不出门，关在笼子里

如同一只鹦鹉，时不时被人逗着说笑

笑的人少了，他成了哑鸟

看书模糊，拿笔手抖，打开电视心发慌

举竿垂钓，鱼仿佛都成了人精

春天如约而至，他也如约苍老

该失去的都要失去，连同孤零零的影子

他歪在孤独墙角，闻着酒香

枯黄的枝干，左右为难

枯黄的稻子，左右逢源

他把世界看透，又回到熟悉的村子

几张熟悉的脸，几处熟悉的坟冢

说话人都很亲切，连哭都带着温和的泪

一条小河，装满了乡音乡情

嬉闹打趣，盖过夜总会

没有压抑，可以海阔天空吹牛皮

几只麻雀飞进飞出，学着人话

他在庄前屋后，学着鸟语

稻子成熟，他才知道弯腰也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