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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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净小和尚带着宝乐、胡刚及大货从寺院东面的一条小路下山。这是一条极为荒僻的小路，看来平时很少有人走这条小路。慧净小和尚告诉宝乐，这条小路是寺里巡山时走的小路，一个月走那么几次，看看山里的树木情况，主要是山里面还有一片果园，看看有没有被野猪之类的兽类给糟蹋了。
春夏季节山里的树木草窠长的疯快，外人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出这里还有一条小路的存在。走在这条几乎被树木遮盖住太阳的小路上，大家虽然走的不慢，却没有感觉到热，反而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让人更加精神十足。这一次走在山路上和昨天的情况是大不相同。昨天那形象，简直就是丢盔弃甲的败兵一般，浑身打不起一点精神。今天可就完全变了个模样，精精神神的让谁家媳妇姑娘看见都会觉得这才是爷们。
从小路向东翻过两个山头，在山上远远的就看见山下的卧龙湾呈现在眼前。宝乐仔细一打量，恍然觉醒，怪不得叫卧龙山、卧龙湾的。可不是吗？整个卧龙山脉就是一条龙身，而伸进海里形成海湾的那部分，就像一头正在进入大海的龙头一般。卧龙湾真是恰如其分名副其实啊！
胡刚之前并不知道卧龙湾是什么模样，如今站在山上俯瞰，下面湾内的一片海水如同明镜般的平静，一艘小小的渔船在岸边停泊着。看来这艘渔船就是宝乐他们拼着命从滔天巨浪中带回来的那艘渔船。
再仔细看这海湾，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渔家人拢船的最佳之选。先不说空海法师有什么要求，单单这一天然港湾就是无价宝。怪不得宝乐看中这地方，不论哪一个船老大看见这地方都会喜欢上这地方的。宝乐还真是个有福之人啊。胡刚现在对宝乐可是既喜欢又欣赏。本来这些年来对好朋友的家人就一直牵挂着，如今一见故人之子竟然出落得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自然是十分高兴。
看着下面的海湾，胡刚问道：“宝乐，你们说的卧龙湾是不是就是下面的湾子？”宝乐笑吟吟的不答反问道：“胡叔，以你的眼光，你看怎样？”胡刚点点头，由衷的说道：“不错、不错。任何一个有经验的船老大都会看中这个地方的。只是不知村里人愿意不愿意来啊。毕竟是故土难离啊。”
宝乐沉默片刻，道：“胡叔，这个地方你也看到了，对咱们渔家人来说，绝对是风水宝地。现在有这个机会不过来，以后再找这样的地方就难了。”胡刚点了点头。宝乐又道：“就算别人不来，我和爷爷他们也先过来，先占上这块地盘，乡亲们想通了自然就来了。再说了，就算都想来，也得一家一家慢慢地搬啊。”
大货在旁边说了一句：“我回去和我爹说，让我姐和我姐夫也搬来。”宝乐说“不急，等大家见到这个地方，恐怕会催着我们往这儿搬的。”胡刚和大货都点头表示相信。因为他们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下山的路虽然不好走，但几人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此时已经不需要慧净带路了，看着荒凉但在几人的心目中却美丽无比的海滩就在前面，大家各自择路往山下奔去。
渔船静静地泊在那儿，船身与波浪亲吻传来的“哗哗”声清晰可闻。偌大的海湾只有微微的波澜，水面上不时有鱼儿吐出的水花出现，似乎在向陌生的来客宣示着它们的存在。
胡刚、宝乐看了看海湾的情况，就把目光转向了后面的这片荒滩。大货和慧净小和尚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看着两人一会从东走到西；一会儿从南走到北，看样子是在丈量荒滩的长度。
看着两人来来回回的在用脚量着也不觉得累。大货和慧净小和尚也来了兴趣，有样学样地跟在后面，装模作样地也用脚在丈量着，只是因为两人没有用心，也和熊瞎子掰玉米似的，丢三落四，最后只是成了个跑龙套的。等宝乐和胡刚把荒滩东西、南北两个方向反反复复各自丈量了几遍以后，两人才不再跟着学样了。
宝乐和胡刚两人没有管那两个跑龙套的，任他们跟在后面。两人把大体丈量出来的数据一碰，然后宝乐问胡刚：“胡叔，你看咱们要是往这搬得话，大体上能来多少家？到时候好根据人户多少来规划盖房子的事，还得把补船晾网的场地留出来，没有场地可不行啊。”
胡刚笑呵呵的说道：“这么好的风水宝地，谁看见还不想搬过来的话，那可真是成了傻子喽。”
宝乐也被胡刚的话斗逗的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宝乐又想到一个问题。
“这里可有淡水井？”宝乐对一边的慧净小和尚问道。慧净说道：“山上有井，吃的水都是井里的水。”胡刚接着道：“既然山上能打出水来，这里想必也能打出水来。”宝乐想了想说：“到时候找个看风水的先生来看看，在哪里打井合适。”慧净说道：“找什么风水先生，和方丈祖师一说就行，他老人家说哪儿有水保准哪儿有水。”
“有老法师给把关，那可就省老事了。”宝乐高兴的道。
又一个重要问题基本上解决了。
宝乐、胡刚一行一起来到渔船边，胡刚看到这艘渔船在那么大的风浪里竟然没有出现问题，现在还好好的泊在这儿，实在算是一个奇迹了。
上船后，宝乐、胡刚、大货三人分头对渔船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主要是查看船首有没有损伤，船舱里面有没有漏水的迹象，船身有没有异常情况。经过三人的交叉检查，最后确定渔船虽然经过了狂风暴雨的捶打，但渔船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扬帆出海，这样的结果让宝乐彻底将心放在了肚子里，下一步只等着把补帆用的布料买回来进行缝补就行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慧能和水生、小海还有几个僧人，一起把采购回来的物品全部运到了卧龙湾。宝乐、胡刚对补帆的工作亲自进行了指导，平日里负责寺里缝补衣裳的几个僧人和大货一起，分头对几处撕裂的部位开始进行缝补。随后，宝乐又和大货、水生、小海一起把那天捡到的渔网进行了修补。
胡刚则在船上转了转，看看船舵怎么样，常用的船上用品还缺不缺，转完后看到宝乐准备的比较周全，心里大感欣慰。如此年纪临危不乱，考虑周到，怪不得空海大师对他都刮目相看。自己如此年纪的时候确实不如他。胡刚此时从心里再也没有把他当做晚辈来看。这也为两人以后不论在什么艰难的处境中，都能互相鼓励坚持下去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待到大家把各项需要修整的活计都拾掇妥当的时候，已经过晌了。宝乐招呼几位僧人和大家赶紧回寺吃饭去。宝乐自己想留在现场看着，其实就是不放心船在这儿，现在船上什么都拾掇好了，万一来人把船给拐跑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胡刚、大货都明白宝乐的意思。胡刚没说什么，大货可不能装傻了。
大货对宝乐说道：“你和大家一起回去吧，有些事情空海大师肯定还得和你说。”宝乐说道：“那也行，那让水生和你一起留在这吧。”大货说道：“不用，下午让他给我带点吃的就行。”“行，那就这样，你自己注意点。吃过饭我们就赶过来。”宝乐说道。
大货上了船，到了舵舱里面，只觉习习的海风从舵舱里穿门而过，忙活了一上午的大货，把衣服脱下来往地板上一铺。一副悠闲惬意的神情躺在了上面。
宝乐一行还是抄近道赶到了卧龙寺。这一次大家都是轻车熟路，一路很快。不过由于正值午后热的时候，虽然在树林里行走，但温度终究是升高了，大家还是流了一身汗。
不过进入寺门之后，一丝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宝乐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缘故。问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佛门与世俗的不同？
广智和广信师兄弟在会客净室等着宝乐一行人。见面之后告诉宝乐，空海法师中午休息了，让他两人等着宝乐。宝乐连声道谢，说不用这样。随后广智师兄俩询问了一下船上准备的情况，得知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也都放心了。然后由慧能、慧净两个小和尚带着几人到斋堂吃过午饭。
午饭过后，广智对宝乐说道：“陈施主，下午由慧能、慧净一起去卧龙湾那儿，今夜就由他师兄二人负责看护渔船，你们在山上安心休息一夜，养好精神明天一早出发。”宝乐想想这事好是好，就是麻烦寺里太多，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大师，这样给贵寺添麻烦太多了。”广智说道：“陈施主，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慧能和慧净临走的时候，还特地给大货带了吃的过去。到了船上，先将吃的交与大货，等他吃完了，才将让他回寺里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出航的事情说了。大货听完之后说，他再准备一些船上用的东西再走。随后，大货沿着海滩而去。
不多时只见大货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还拖着什么东西。近了才看到原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蟹笼子；另一只手拖着的则是一些破碎的木板，估计是一些在海难中撞碎的船板。现在大货找来这些东西，分明是在为渔船出海之后生火做饭准备的。
大货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也赶回了卧龙寺。
到下午时，广智大师又派了一名会武功的僧人，带着晚饭到了卧龙湾，和慧能、慧净一起作伴，守护着这艘劫后逢生的渔船。
话说宝乐、胡刚几人一夜安睡，至凌晨四点多时就已醒来。此时天光已大亮。几人赶紧起床收拾一番，出门时看见会客室那边的门也开着，知道空海大师几人是准备为他们送行的。
宝乐心下十分过意不去，急忙同胡刚一起过去向几位大师告别。进屋一看，空海法师正坐在室内，见宝乐过来，空海法师说道：“陈施主，老衲就不远送了，此行一路小心，回头老衲等你们的消息。”宝乐感动地说：“多谢老法师的帮助，宝乐回头再来道谢。”
广信带众人去斋堂用过单独为他们准备的早点之后，便在寺门前和宝乐一行道别。
养足精神的宝乐一行顺利的到达卧龙湾，将广信大师又给准备的一些粮食、蔬菜之类的物品搬上船，然后由大货、水生二人把帆升了一半起来；胡刚此时也恢复了水手的角色，把系在树上的缆绳解开、收起，随后慧能三人在下面把渔船从浅滩推向深水处。
和慧能三人道别后不久，潮水已经涨起来，宝乐熟练地操纵者舵轮，转舵调头，水生和小海在船两边用竹篙撑船，渔船开始慢慢地驶出了卧龙湾。
第三十六章 鬼子来袭
渔船驶出平静的卧龙湾，便如龙入大海。
此时凉风习习，宝乐站在舵轮面前喊道：“大货、水生，升满帆。”只见大货、水生利索的拉动绳索，将船帆直接升至桅顶。此时，满帆的渔船明显比刚才航行的快了，从船头处明显听到船头破开波浪的“哗哗”声。大家各负其责，有条不紊的在船上忙碌起来。
此时，辽远黝黑的东方海面处已经透出一缕缕淡淡的金色的晨曦，慢慢的，东方的天空上布满了红霞。太阳好像睡醒了一般，睁开眼抬起头慢慢地从海水里冒了出来，就在这霎那间，将天边的海水染得通红一片。
看着这美丽的海上日出，宝乐喊道：“大货，吆喝两嗓子。”胡刚作为一个老水手，自然知道吆喝两嗓子是什么意思。
只见大货咳嗽一声，看样子是在清清嗓子，但他手里的绳索并没有放下，似乎在用力的将手里的绳子拉紧一般。就在这时，一声嘹亮而悠长的嗓音从大货的口腔里爆发而出。一曲婉转而悠扬的渔民号子，从平日里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的大货嘴里吼了出来。听的宝乐和胡刚也忍不住加入了进去，只是宝乐、胡刚的声音明显要浑厚的多，三个男人吼出的声音竟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组合。高音部明显成为整曲号子的领号者。而低音部的加入，则明显使这曲号子生动丰满多了。听的水生、小海两个入行不久的新人痴痴地看着，想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俩也有一种加入的欲望，只是一时之间掌握不了它的旋律，贸然加入进去又怕打乱了旋律，因此只是在痴痴地听，用心的记着。
悠扬高亢的旋律迎来了远处的海鸥，海鸥盘旋在渔船的上方跟随着渔船在前进。直到一曲终了，海鸥才振翅飞离上空，却又不远不近的跟着这艘渔船。
……
今天已是台风过后的第三天。陈家海屋的村民们至今仍无心下海，就算有个别人想下海弄点海味，却也没有渔船可以使用了。
台风来之前泊在岸边的渔船，在风浪中被挤撞在一起遭到彻底的毁灭，台风过后，连像样的船板都没有找到几片，就连陈家兴的那艘小舢板也没有躲过一劫。在第一个浪头袭来之时，就被旁边的渔船给压在了下面。出海的几艘渔船到现在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两天那几家出海船员的家人每天都站在岸边等待，等待出海的亲人归来，等待着奇迹的出现。虽然这种希望是那么的渺茫，但是人们的心里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陈家兴和小涛这两天一直在岸边眺望、等待。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在心里却在相信宝乐他们能够突然出现。海英姑娘也在一边等待着。作为船东的女儿，她只是在默默地等待着，一句话也不说。而在心里却为心上人祈祷了千遍万遍。
从台风起始到现在，海英姑娘为心上人担心牵挂的模样，乡亲们都看在眼里，陈家兴同样也看在眼里，而且从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善良的姑娘。姑娘好心肠啊。但愿宝乐这孩子有这个福气。老人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风浪如此之大，泊在岸边的渔船都没有幸存下来，在大海里的小船就像片树叶一样，哪里禁得住一个巨浪的折腾？虽然如此，但是只要一天找不到死的，就还有一份生的希望。所有的人都抱着这样的一种心理在岸边等待着。
中午时刻了，心里惶惶的女人们还是陆陆续续回家做饭去了。男人、孩子们还在等待。这两天大家已经习惯了，每到饭时的时候，女人们回去做饭，男人们则在这里守着，等女人做好饭之后，默默地让自家的男人先回去吃饭，女人们在这里守着，等男人们吃完饭回来，女人们再回去吃饭。陈家兴老人也先回去做饭了，大孙子现在生死未卜，不能再把小孙子饿坏了。心里难过归难过，饭还是要吃的。悲伤不能当饭吃。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必须保证不能让身体垮了，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打击，必须要强迫自己的身体不能垮下去。因为在这个时候，吃饭也是一件大事。只知沉浸在悲伤里的人，是完成不了重大使命的。
小涛留了下来。爷爷在这里的时候，小涛不好意思和海英姐姐说话。海英也不好意思在陈家兴面前说什么。这不，陈家兴一走，小涛主动到了海英姐姐身边。小涛安慰道：“姐，你放心，我哥没事，他们现在肯定在哪个湾子里避风呢。说不定现在怕咱们着急，正在往家里赶呢。”海英红红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但转瞬间又消失了。
海英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自己是船主的女儿。而这些在这里等待的人，有一部分都是替自己家打工的，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午后不久，王善让儿子福贵叫姐姐回去吃饭。海英还想在这里等，福贵在一边一个劲的劝她回去。小涛也劝道：“姐，你先回去吃饭吧，有消息我先和你说。” 听着小涛的话，海英姑娘最后带着满腹的心事回去了。
就在海英姑娘走后不久，远远的只见一艘船向这边驶来。起先等待的人们以为是村里的哪艘渔船回来了，都在兴奋的翘首望着渐驶渐近的船只。
海上的船看来也发现了这边站立的人群，船只突然加快了行驶的速度，同时空旷的海面上传来了机器“蹦跶、蹦跶”的轰鸣声，船只上面冒出了一股黑烟。人们这才发觉驶来的船只有点不对头，而且明显不是他们要等的渔船。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船上还挂着一面旗子，很明显和人们说的日本鬼子的旗子是一样的。发现的人发出一声大吼：“不好，快跑，是鬼子的船。”
等待的人们一听，稍一愣怔，便一起拔腿就往村里跑去通知家人。船上的鬼子见岸上的人一窝蜂的跑了，举起枪朝天开了一枪，似乎想把人们吓住。可是岸边的人们哪里敢留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往村里跑。又有几个鬼子举起枪对着人群开枪，只是船离岸边较远，已经超出枪的有效杀伤距离，急的几个鬼子呜哇乱叫。
这是一艘鬼子从岛城开出来的小火轮，原计划只是在岛城周边的海域巡逻一圈就回去，可是不知负责驾驶的小鬼子怎么回事，开出来在经过一片奇怪的雾区后竟然迷失了方向，船上的罗盘也出现了故障，结果这艘小火轮在海上转悠了一天一夜这才看到了陆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的鬼子，见到有人家的地方肯定不会放过，顺便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看到岸上的人们拼命地往回跑，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恐吓，不由得让这几个小鬼子的兽性再次爆发，举枪就朝人群射击。好在距离远没有伤着人。人们一窝蜂地跑回村里通知了村里人。各家各户能跑就跑，来不及跑的老人家也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鬼子的小火轮驶到岸边停了下来，船上留下了两个鬼子看船，其余的五六个鬼子则端着枪进村了。
宝乐他们吆喝完了一曲号子之后，感觉到西南风开始加大了一些。此时风正帆满，渔船似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在海面上行驶着。宝乐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一边琢磨着，就依目前的速度来看，用不着晌午就能到家了。出来已经四天多了，虽说碰上了台风，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人、船都好好的，就这样空空的回去也不好看啊。
想到这，宝乐吆喝了一声：“哎，伙计们，照这个速度用不着天晌就到家了。要不咱们来一网给家里带点海货回去？”
“好啊！”大家高兴的应了一声。
宝乐安心的在舵楼里掌控着，胡刚则帮着大家把船帆下了一半将渔船的速度降了下来，然后把渔网下到了海里，渔船缓缓地拖着渔网前行着。一时无事，大家则聚在一起谈论着这次海难对大家的影响。大货指着空旷的大海说道：“今天都第三天了，海上见不到第二艘渔船，看来咱们算是比较幸运的啦。”胡刚也说道：“我搭的那条船，船老大也是一把年纪了，按理说各方面的经验也不差，但也没有躲过这一劫啊。”几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感慨着，同时也庆幸着。大家慢慢的聊着，时间过得就快了，宝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在上面喊道：“伙计们，准备起网了。看看这一网怎么样，不多的话再来一网，怎么也得多打一点，大家多分点货回去压压惊也好，庆祝一下也罢。是不是？”
胡刚看着宝乐的安排，心里感叹着时间的变化，自己离开家乡时，宝乐不过还是个孩子。可是一转眼，当初的孩子现在也成为一个办事让人心悦诚服的船老大了。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没用宝乐动手，渔网被慢慢地拖了上来，这一网足足捕捞了有二百多斤鱼。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被倒进了鱼舱，宝乐忽然想，那么大的风浪，村里现在不知还能剩下几条船，不如再打一网，到时分给乡亲们也好，卖也罢，反正时间还早，不急着回去。
这边宝乐正在准备再下一网。村里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端着枪进了村。众人逃得逃，躲得躲，剩下一时跑不了的躲在不易被发现的旮旯窝里，吓得如筛糠一般浑身打着哆嗦。
这几个小鬼子不是出来扫荡的，他们上岸只是想找点吃的。但找过几家以后，发现这些人家里净是些粗茶淡饭，估计是些穷人家。几个鬼子呜哩哇啦的骂了一通，然后一把火就把房子给点着了，找一家点一家，只是一会的功夫，村里竟有超过半数的房子冒出熊熊火焰。
等几个鬼子来到了王善的大门前，看到这家房子不错，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虽然大门紧闭，但这难不倒这些鬼子，只见一个鬼子抡起枪托捣向大门，咚的一声，大门没有被捣开，便知道院里肯定有人，便在大门外大声叫唤着，却没有听到回应声。几个小鬼子早被里面饭菜的香味引诱的真火外冒，见没有人出来开门，便对着大门当当开了几枪，门闩被打断的同时，从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几个鬼子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着一拥而进，嘴里一边喊着：“米西米西的，花姑娘的有。”便窜进了冒着香气的堂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