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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语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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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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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承诺(科幻短篇)

“光年,你要去哪里?你究竟要去哪里啊!”

伴着一句绝望而又不舍的询问,我费力地睁开了肿胀的双眼。卧室的灯依旧亮着,我像往常一样倚靠着沙发,毫无生气的坐姿使得墙上的身影更显落寞。

两年了,我已经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两年,换句话说,我夜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做噩梦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它让我睡得很不踏实。

“熬夜本来就伤身体,你还喝这么浓的咖啡,这样怎么保证自己的睡眠?无法保证睡眠又怎么会有好身体?这些坏习惯你必须改,只有改掉坏习惯才能做香甜的梦。”

光年说的没错,坏习惯必须改,只有改掉坏习惯才能做香甜的梦,才能看见日思夜想的人。

“冷月阿姨,你哭了,哭得很伤心。”

毫无征兆的,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到了我的面前。

“星辰,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吵到了你?对不……”

歉意的话尚未表达完整,一双绵软的小手已经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也很想光年叔叔,每次想他的时候也会哭,只是我每次都躲在被窝里面哭。因为,因为我怕你听见会更伤心。”

星辰说到这不再言语,而是低下头小声地哭泣着。

此时此刻,当我看着蹲在自己身前这个小小的身影时,当我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不断抽动的双肩时,我只觉得眼角一热,眼泪再次涌出的同时,我一把抱住了星辰。

虽然他的话让我异常伤心,但我还是紧搂着他不放,也只有搂着星辰我才能稍觉安慰。没办法,谁让星辰是我对光年的承诺?所以,故事缓缓拉开了序幕。

我一直记得初次遇见光年的情景,当时的我刚从“科芒星”赶回来,不但脸上满是横七竖八的油污,就连身上的银白色工作服都被飞船的燃料弄的五颜六色。

如果说这样的我引人注目的话,那么倒在我身旁那辆燃料烧尽,且后视镜都少了一块的星际摩托就是万众瞩目了。更尴尬的是,星际摩托在“未来星球”最繁华的街道熄火了,也就是我从小生活的那条街。

“冷月,你在哪里?都几点了还没回来?星球空间站是缜密的科研场所,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的宾馆。”

“我……”

就在我鼓足勇气准备跑出这条车水马龙的街时,却接到了我的学长兼同事极夜的电话。当我强忍怒火听完极夜的训斥,外加陪着笑脸想劳烦他过来接我一趟之际,孰料听筒里传来一阵毫无感情色彩的忙音。

有没有搞错?不分青红皂白就挂我的电话,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学长和上司了。对,他确实是我的学长和上司,可这又怎么样?我,还是敢在外面吼他。

“极夜,你咋不上天呢?瞧把你能的,你,你瞧我干嘛?”

正对着空气又喊又踢的发泄怒气,一张突然出现的人脸吓得我差点将手里的“射线标本”瓶砸了过去。

“别动,把手举起来,说你呢,还看!”

“你干什么?把瓶子还给我,啊!我的胳膊……”

那一天,我和“星球公安局”新分来的年轻警员光年,就是以这种“不打不相识”的方式认识了对方。后来我才知道,光年之所以突然出现,是因为我对着空气练拳的样子吸引了他。

其实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一边大喊着“极夜”的名字,一边对着空气练拳的样子吸引了他。而这种独特的吸引注定会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于是乎,我终于知道了自己被抓的真相。

原来光年是极夜的表弟,我生气的大骂极夜并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时候,光年正好开车从我身边经过。听到我说的那些不友好的话

再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脏污不堪,最主要的是我竟然拿着带有科研标识的专用储存瓶,这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小偷的标配。

有时候,有的事情,实在让人想不通。这就好像光年对我的种种误会引发的连锁反应,谁也没想到这些反应会成为我们的爱情催化剂,催生着我们之间的爱情愈发甜蜜。

我和光年相恋后的第二个夏天,我从他的女朋友变成了他的未婚妻,随着身份的改变,我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彼时的我既是“星球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也是“未来之光”的保护人员。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要照顾好幼小的星辰,那时的他只有八岁。星辰不是我的孩子,也和光年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极夜的养子,之前都是极夜在照顾他,直到那天……

那天是星辰的生日,小家伙邀请我和光年参加他的生日宴,难得腼腆的他主动邀请我们,我们自然要珍惜这个机会。我们见到星辰的时候,极夜还没有从蛋糕店回来,看到有些菜还没有切好,我忙卷起袖子忙了起来,光年则在房间陪着星辰玩游戏。

就在最后一道菜即将出锅的刹那,光年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世玲声太大还是我突然分了神,总之我端着盘子的手滑了一下,滚烫的菜汁溅出的刹那,我“啊”的一声松开了双手。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极夜由于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他身上致命的伤口是外星掠夺者留下的。极夜在去蛋糕店的路上发现了那些外星掠夺者,为了拖住这群有备而来的外星人,极夜不等支援的人赶来就先开了枪。

寡不敌众的战争注定惨烈,可就算惨烈万分,极夜依然撑到支援的队伍赶来才倒了下去。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极夜将星辰托付给了光年。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才从光年口中知道了极夜的真实身份。

“冷月,极夜是第二十七个牺牲的卧底特警,星辰的父母是他的同事,也是第二十五个和第二十六个牺牲的卧底特警。为了保护我们的星球不被外星人侵略,更为了保护象征和平的‘未来之光’不被外星人毁坏,他们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光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讲述着,声音暗哑而又低沉,像极了一个疲惫的行者在倾诉自己最刻骨铭心的经历。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就连我这个和极夜关系一般的学妹听了亦是震惊不已。

想不到向来冷若冰霜的极夜,竟是肩负重大使命的“星球特警”,更而且还是卧底特警。这个职业代表什么谁都清楚,因为那段宣誓我们都听过。

“为了保护星球空间站免遭外星入侵者的破坏,为了保护‘未来星球’已经发现和尚未开采的珍贵资源免遭外星入侵者的掠夺,我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无怨无悔。”

这番话不止代表了极夜的决心,更代表了极夜和星辰父母坚定的信念,他们是在用生命诠释自己的职责。

“终究是我们误会了学长,他的职业性质注定他不能和同事们有过多的交流,即使偶尔打个招呼也得小心翼翼。因为他怕自己的友善无意之中泄露出来,毕竟佯装的疏离也是心情的体现。光年,都是我不好,我误会学长了,我真的误会了。”

难过的时候不能回忆往事,因为那会触动岁月的心事,更会使得回忆之人愈发难过。这就好像极夜离开的那天,偎在光年怀中不断流泪的我。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你哭得这么伤心我走了怎么办?怕是连一滴泪水都没了。”

那个下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我只知道光年用这个问题终止了我的哭声并唤醒了我。与此同时,我像一个傻子似的盯着光年,眼神里都是不知所谓的疑惑。

许是我傻呆呆的样子实在让光年无法忍受,所以他才微笑着吻了吻我的面颊。可惜他的吻非但没让我开心,反倒让我愈加烦闷,甚至连脱口而出的话都来不及经过大脑。

“光年,你要是想和我分手就明说,用不着这么诅咒自己。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同意,一辈子都不会同意,除非……”

赌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光年狠狠拥进了怀里,片刻的沉默过后,他缓缓开口。

“傻瓜,我怎么舍得和你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谁让你总是哭不停。冷月,以后不许再说赌气的话,尤其不能用生命开玩笑,即使再伤心再痛苦也不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照顾好星辰。”

猛不防听到“星辰”这两个字,我心下一惊,接着迅速挣脱光年的怀抱焦急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星辰,快快快,我们……”

就在我拉着光年准备去接星辰的时候,却被他一个反手拽住了。

“我已经把星辰接过来了,他现在就在客厅,我们先帮他把隔壁房间打扫一下。以后照顾星辰的事,就得多麻烦你了。”

那一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极夜和星辰,根本没时间细细体会光年的话。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想过光年会离开我。

时间过得很快,当又一个夏天来到的时候,星辰已经和我很熟络了。只不过他很少笑,除非躺在夜空下看星星才会翘起嘴角。

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本该拥有快乐童年的孩子却像个忧郁的王子,这种不和谐的画面怎不让人觉得刺目。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星辰快乐起来?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否则忧郁会毁了他的一生。”

当我第三次向光年说起自己的担忧时,光年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然后郑重说道:“放心,星辰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会成为和自己父母一样的人才,更会成为像极夜那样勇敢的男人。”

“对,星辰以后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材,更会像星球卧底那样保护好我们的星球。光年,我们结婚吧!”

许是光年的话传递出希望的光,一道让岁月听见都会惊艳的光,可最后一句太让我尴尬了。话脱口而出也就算了,关键这个内容实在不适合我,貌似求婚都是男的先开口。

就在我捂着发烫的脸思考着该往哪里钻时,一阵宠溺的大笑已然响起。听到这熟悉而又爽朗的笑声,本就手足无措的我愈发面红耳赤,恨不得也穿越一把收回刚才的话。

“冷月,谢谢你替我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早就想和你举办婚礼了,只是我们和敌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虽然目前来看我们处于优势,但我们的对手是以狡猾和狠毒而著称的‘尼莫星人’。正是因为对手复杂多变,所以我担负的责任比以往多得多,危险系数也比以往更大,我怕自己万一……”

“没有万一,我会一直等你,我要成为你最美的新娘。”

不等光年说出他的担忧,我已经抢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与其说是决定不如说是承诺,既是我对光年的承诺也是我对爱情的承诺。

朗朗星空下,光年轻轻拉过我的右手,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为我带上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从那天开始,我和光年很少见面,即使见面也是打声招呼便又各忙各的了。虽然我们很思念彼此,但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那段日子,光年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以免狡猾的“尼莫星人”潜入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和光年一样辛苦的还有他的同事们,

他们有的驻守在“星球空间站”的周围,有的隐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有的则身着便衣分布在重点街区。

而我身为空间站的科研人员,也一样忙得昏天黑地,许多时候甚至比光年还要忙,确切的说是比他更操心。因为装有各类“射线标本”的采集瓶,也就是被我差点当成武器扔向光年的那个瓶子,它就藏在星球空间站。

别小看这个瓶子,这里面的射线标本全都来自不同的星球,既有对人体有益处的射线也有杀人于无形的射线,其效果和威力可谓五花八门。而这里面最具有毁灭性的就是E射线,它不但能唤醒沉睡的火山,还能引发巨大的海啸,其造成的严重后果不可估量。

当年我之所以独自前往科芒星球,就是因为有人偷走了导师的旅行箱,那个箱子的最下面就是“射线标本”瓶的藏身之处。万幸的是,小偷只拿走了箱子里的手表和钱夹,那些看起来挺值钱的东西都是掩护,真正的宝贝是藏在箱子夹层的瓶子。

那个小偷落网之际,交代了自己扔瓶子的地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和地点,我找了整整一周才找到了瓶子。当我将瓶子小心翼翼的交给导师时,他激动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为了避免瓶子再次丢失,导师决定将射线标本连同瓶子一起销毁。虽然有些射线对人体确实有益,但大部分射线都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在弊大于利的情况下,毁掉瓶子就是最好的结果。

“射线标本”瓶被放入特制容器进行销毁的第十天,“尼莫星人”投降了。他们的投降既预示着战争结束了,也预示着我和光年该结婚了。

我们的婚礼定在“射线标本”彻底消除的那天,因为我和光年要以圆满结束庆祝幸福开始。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变故就发生在那一天。

尼莫星人并没有屈服,他们撤退的时候偷偷留下了一支七人小分队,为的就是趁着人多拿走“射线标本”。他们的统治者早就想称霸宇宙了,而称霸宇宙的前提就是要消灭地球。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地球一旦被侵袭,四周的小星球也会跟着遭难,最终的结果就是它们会随着地球一起消失。和无法预知的灾难比起来,有意蓄谋才真的恐怖万分,何况对手是狡诈的尼莫星人。

光年是在来的路上牺牲的,他当时正坐在婚车里和伴郎聊天,突然看到了几个乔装打扮的尼莫星人。刺耳的枪声过后,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拉开了帷幕。

光年出事的消息是星辰告诉我的,俊秀的他是我们婚礼上的花童……

当我拼尽全力赶到光年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眼,我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中的光年,我的心碎得七零八落。

“光年,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日出日落,还说过要和我一起在夜空下数星星,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天,我哭的悲痛欲绝,任凭众人怎么劝我就是不起来,直到我哭晕过去大家才赶紧将我送了回去。后来我听说,和光年一起牺牲的还有他的三位同事,而那七个尼莫星人也全军覆没。

当晚二十四点,“射线标本”瓶里的射线全部消除,我们担心的危机彻底解除了。

“冷月阿姨,你会不会生气?因为光年叔叔没有告诉你就走了。”

再漫长的回忆也有结束的时候,就像此刻的星辰用这个问题终结了往事。

“不会生气,阿姨永远都不会生气。你叔叔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但他留下的所有都会被我铭记在心,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

“阿姨,你说得对,这些话也是我心里想的。”

星辰说到这,迅速从我身前站了起来,接着快步走到窗前大声喊道:“爸爸,请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努力学习。光年叔叔,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冷月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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