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愿琴
真的,没有谁比你更美丽。
头戴俏皮的布帽,脚踩轻盈的旅游鞋,着深蓝色的牛仔长裤,罩一件红格子连袖围裙——你站在绿树黄果的胡柚林里,神采奕奕!
清风吹起你的秀发,鸟儿飞过你的头顶,初冬的阳光轻抚你的脸颊,远处的山峦静静地注入你的眼眸,已经枯萎的小草恋恋不舍地把你团团围住——你是胡柚林的女主人,更是这一片山的美丽化身!
你挎着小篮,手握剪刀,如一朵红云,又像一只蝴蝶,在胡柚林里穿梭——时隐,时现;时高,时低;时进,时出。白色的是你的帽子,红色的是你的罩衣,绿色的是胡柚树,金黄的是胡柚果。红白黄绿错杂交辉,如雾,如烟,荡漾开去。
剪刀“咔嚓咔嚓”下去,剪下一团团金黄色的饱满希望。
小篮里盛满了丰收的喜悦,溢下一路的欢歌笑语。
一群从闹市里走来的红尘男女,他们接过你的剪刀,接过你的挎篮,钻进硕果累累的密林,收获着你的劳动果实。你静静地站在一旁,你善良的微笑像一曲轻音乐,在枝枝叶叶间流淌,又随着一颗颗又大又圆的胡柚滚落,甜进人的心窝。
他们来自城市,衣着光鲜,腹有诗书,胸怀大志,心装蓝天——但是,可爱的胡柚女啊,他们没有谁比你更有灵气,没有谁比你更接地气,没有谁比你更加美丽!
瞭望塔·菊花坡·沼山红
登上瞭望塔,不仅仅可以看到满山繁星似的胡柚,不仅仅可以看到山下红墙白瓦的村落、阡陌纵横的田地和浩渺无边的梁子湖。
黄色的菊花开满了向阳的山坡。红色的叶叶果果力压绿树和杂草,奠定了整个沼山十月的基调。
野山菊在蜂飞蝶舞之中正盛开到极致!不与桃花争春,不跟夏荷比艳,寒冬来临的时候就退守而让红梅在雪中独俏;在贫瘠的山洼,在脚踏的路边,在刺丫横生的树杈,不在乎土地是否平整,不在乎人们是否放眼,不在乎周围是否有更美的花儿香、更清的水儿甜,就那样兀自地蓬蓬勃勃,那样快乐地香艳连片的沼山坡。
红色的叶子,不仅仅是枫叶。更多的、大的、小的、深的、浅的红叶染遍了沼山的上上下下、远远近近和角角落落。红色的果子,或圆,或扁,或大,或小,或哭,或笑,挂在已落尽残叶的枝丫之间,像灯笼、像珠帘、像喜庆的焰火。
瞭望塔望着满山的黄菊和红叶。黄菊和红叶守着高高的瞭望塔。生生不分离。
禅院·池塘·竹林·大峡谷
禅院庄严,肃穆。朱红的大门紧闭。烫金的“大雄宝殿”四个字在夕阳里散开,似佛光闪耀。
两位僧人在禅院旁的菜地里忙碌。菜地一片碧绿。
池塘四四方方,清亮透底。有寸长的小鱼在浅水里游泳,嬉戏,无声无息。水草已经衰落。偶有小风吹皱一池碧水,摇摇曳曳的,除了水,还有树的倒影,山的倒影。一只小鸟飞过水底的蓝天。
倒影里的绿四季常青,那些熟透了的黄已走过深秋。
竹木参天,竹叶婆娑,竹林轻歌曼舞。林叶间的天空湛蓝湛蓝。“沙沙”声此起彼伏,似高山流水,又如泣如诉,转而轻松畅快,瞬间又有千军万马,有狂风暴雨袭来,啊,雾散云开处有阳光照进来,一片氤氲雾霾,慈祥如佛。
狂野的大峡谷,横跨两市,呈万马奔腾之势。谷岸林森叶密,幽静至极。谷底乱石横亘,不分东西。好久没有雨水了。俯瞰,有野鸡飞上了树梢,野兔在草丛里狂窜,笨重的野猪哼哼唧唧、摇摇摆摆。
池塘在禅院门口,清心可鉴。竹林隐于禅院后山,摇落一地的灵光和仙香。峡谷落在禅院西方,高深,厚重,宽广,恰如我佛胸怀。
烤红薯·胡柚香·油茶芬芳
烤红薯是一个充满童趣的事情。这个过程就是童年。
满山的枯草和干柴修长,如仙风道骨的诗人;上下往来忙碌的拾捡,如一篇飘飘洒洒的散文;熊熊燃烧的红火,似激情奔放的诗歌;香香甜甜的红薯熟了,就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就是大江东去,就是要登临凌霄峰指点江山了。
走进沼山,就走进了纯净透明、清香悠悠的童年。
红薯清香,热热乎乎,飘远。胡柚幽芳,清清凌凌,飘近。黄蕊白花的油茶芳菲,在远和近之间上下翻飞,忽来,忽去,忽东,忽西,不经意地,就跟你撞个满怀。
今天,笑逐颜开的游人慕名远道而来,因为这里是闻名遐迩的胡柚之乡。全国第二。
暖阳。金黄的柚果挂满枝头。胡柚正是成熟季节。游人在胡柚林里穿梭。
胡柚的香甜,浸透光芒的红头文件,沾满农人的汗水,滴落成露,散发成霜,最后,弥漫在每一户欢声笑语的小洋楼。老农脸上的笑纹,如沼山上的野菊花,淳朴,自然。红红绿绿的游人在绿林黄果之间徜徉,流连,恰如美丽的油茶花呢,心静,不染尘。
梁子湖送走一批批满载而归的兴致客人,她来作证:北纬30度的沼山上——红薯甜,油茶艳,胡柚最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