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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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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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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峒山,拾起一缕乡愁

七月流火时节,阳光灿烂,万木葱茏,我和三五好友相约来到了长港河岸的峒山。

峒山是山名,也是村名。山有多少年不知道,但这个村子已在山边矗立四百多个春秋了。清代编修的《武昌县志》记载:“峒山,在县西南五十里,突起樊湖中。山无所产,中有居民数十家。”昔日的武昌,即今天的鄂州。鄂州的西南方土地平阔,沃野连绵,唯有峒山陡然隆起,俯瞰四方,这不能不说是神奇。而“居民数十家”所指的地方,即今日之峒山村。据说峒山的形状像极了一只侧卧的桐船,船头、船舱、船尾均历历可辨,而关于“桐船”的来历,那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美丽故事了。四百多年来,古老的传说,淳朴的民风,深厚的文化底蕴,一直在峒山村里绵延和繁衍。

根据县志不难判断,在很多年以前,峒山其实是屹立于樊湖之中的一座小岛。岛上林木苍翠,秀色可餐,岛民依山而居,以捕鱼为业。樊湖,即梁子湖,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古人曾经用诗句“一握小船来去稳,半舱菱角半舱鱼”来描绘峒山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画面。后来,因时世变迁,峒山周围的湖水渐渐褪去,那些开阔无垠的湖底平地变成了沃土和良田,峒山人从此离船登岸,过着犁田耕地、荷锄赶牛的田园生活。至今,村中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从前湖水荡漾的情景,而说到小时候“非舟莫渡、水深鱼美”的自然环境,他们会滔滔不绝。

相比于谈论过去,他们更愿意夸赞如今的峒山美景。你看,宽敞明亮的社区办公楼,整洁干净的柏油路,笔直平行的沟渠,路边有绿柳吹拂,水边有咖啡小屋,林间有秋千飘荡,花间有栈桥相接,一片片整齐划一的种植基地,一个个花草生香的农家小院,一群群谈笑风生的观光游人——看到这些,你会觉得这里是农村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置身于一座美丽的乡村公园之中了?

不止这些呢。峒山村还有万亩湘莲基地、千亩武昌鱼基地、百亩樱花园、十里水杉林,还有清澈如镜的稻虾田、硕果累累的葡萄园、欣欣向荣的百合栽培技术集成示范基地,还有变秸秆为新能源的蓝焰科技公司、标准化作业的垃圾压缩转运站——无论你是春夏秋冬任何一个季节来到这里,这里都有盛开的花儿迎接你,跳跃的鱼儿迎接你,丰收的果实迎接你,洁净的环境迎接你……

峒山无疑是很美的,不论是山,还是村子。我们乘坐着敞风的观光车穿行于峒山的村村道道和门前屋后,看到路边五颜六色的鲜花,看到水塘中自由游弋的野鸭,看到水田里的接天莲叶与映日荷红,后来又看到古村里低矮的土屋、斑驳的墙面、富有年代感的代销店,同行的朋友皆惊呼,皆赞叹。而我,彼时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词:亲切。

是啊,峒山于我是多么地亲切!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一个人们口口相传的民谣里知道了峒山的存在。现在,民谣的内容已经模糊了,但峒山这个地名却是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故乡就在梁子湖畔,离峒山不到二十里的路程。这里的屋舍,这里的炊烟,这里的田地,这里的河港,乃至这里人们的说话口音和生活起居习惯、农作物种类和农具等等,哪一样不是与我的故乡一脉相承、一模一样呢?我们同饮梁子湖的水,同看梁子湖的天,同吹梁子湖的风,同沐梁子湖的雨,我们分明就是同家同乡、乡里乡亲啊。

梁子湖畔的土地都是一望无边的平整,我家所在的小村庄当然也不例外。小时候,站在我家屋后朝着东北方向看,越过那些绿油油的或是金灿灿的田地,在远方的天际边,就会看到有一座于平地之中隆起的小山,大人告诉我,那是峒山。

湖地平原之中长大的孩子总是对山充满了向往,他们不知道爬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不知道山上会有什么树、什么花、什么草,行走于山中,会遇到什么鸟、什么虫,更不知道站在山顶上远眺是一种怎样的壮志凌云——应该可以看到梁子湖吧——小时候的我,就常常望着远处的峒山,无端地想着这些心事。

如今,故乡的村庄已不复存在,故乡的人们都搬去了不远处的新社区,过上了与峒山人一样的幸福生活。我想,我心心念念多少年的峒山,今天该正式去攀登了。我相信,站在峒山之巅,一定可以将脚下这一片蓬勃发展的山水田园一览无余,更能将二十里外的梁子湖风光尽收眼底,而那里,是我永远不变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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