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郭义清的头像

郭义清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11/01
分享

村庄,永恒的记忆

村庄,永恒的记忆

---散文集《村庄记忆》自序

□郭义清

记忆是一座山,是春秋古越欧冶子飘荡在湛卢山的悠悠剑气;记忆是一条河,是千年松溪流出一江春水向西流的绵绵奇秀。记忆是一窑瓷,是千峰翠绿烧制中的浓浓烈焰;记忆是一幅画,是版画之乡镌刻里的淡淡墨香。记忆是一尊塔,奎光闪烁,雄风镇宝;记忆是一座桥,长虹卧波,五福聚集。记忆是一幕往事,沧桑着几许悲欢离合;记忆是一段传说,美丽了太多酸甜苦辣。

这或许便是散文集《村庄记忆》里的图和画、色和味、精神和灵魂。

此文集我二十七篇散文里,标题中均隐现着松溪县相关村庄的名字,通过对这些村落的叙写和种种记忆,我自认为基本勾勒出松溪的历史文化底蕴、人文自然生态景观和红色革命历史以及那些在松溪的风土人情、美丽传说和悠悠往事。尤其在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当下,如何以文化铸魂,构筑村落精神,提振乡村内生发展动力,或许从中能够得到一些启发。这也正是我出版这本集子的目的和意义所在,只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松溪、认识松溪、了解松溪、思考松溪。当然,由于时间关系,加之学识浅薄,还有许多村落没能纳入其中。再有,这些纳入我笔端的村落散文,许多也只是某一个视角的记载,尚未全面。在此,请大家一并指教。

松溪县是福建通往浙江的重要门户,因古时沿河两岸多乔松,有“百里松荫碧长溪”之秀美景色而得名。松溪县是文化历史之乡,三国吴永安三年(公元260年)置县,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六十多年的历史。春秋时期,著名铸剑大师欧冶子于城南湛卢山上铸成名扬天下、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湛卢剑”,位列中国古代五大名剑之首。宋代大理学家朱熹及元代学者杨缨等都曾先后在湛卢山建造“吟室”和“湛卢书院”讲学授徒。县内瓷器烧制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五代十国,宋代时最为繁荣,现今留存规模较为宏大的城西九龙窑遗址,可见一斑。二〇〇〇年以来,松溪县连续五届被中国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版画艺术之乡”。松溪还是茶叶大县,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时任福建省委书记项南到松溪调研,就冠以松溪茶叶在我省“南有安溪,北有松溪”的殊荣。现如今打造的“九龙大白茶”品牌,成功注册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并被海峡两岸茶叶交流协会授予“中国九龙大白茶之乡”称号。

我是土生土长的松溪人,除三年的外出求学,农村出生的我,均默默地认识和感受着这方土地,徜徉在松溪的山山水水,感知着松溪的质朴和良善。年轻时在县委机关工作,有幸跟随一位分管农业农村工作的县委领导,几乎走过了所有的乡镇和村落,这位浑身充斥着敬业、善良、踏实和质朴之气的老领导,始终让我尊崇有加,心存敬畏。后调到距离县城最远的溪东乡主政,更是近距离体味着乡村的浓浓味道,感触着农村所蕴涵着的种种人文情怀,感动着溪东人民让我无法比拟的淳朴。再后来,到卫生系统任主官多年,因每一个行政村都有卫生所,工作关系的因素,我的脚步便又不停歇地踏步在松溪的村村落落。故而《村庄记忆》散文集的问世,可以说,是我多年来流连于这些村落后,汲取丰富营养的孕生之物。

其实,从校园时开始对文学渐生爱意,最初我是迷恋于诗歌的,从那时起,村庄的故土乡愁就是我抒发不尽的内容。那个纯真的年代,诗坛正盛,顾城、舒婷等都是我心中屹立的偶像。婉约派,朦胧诗,这些美丽的文字,每每让我深陷其中,为诗痴狂。投稿之后,竟也有诗作见诸报端杂志,欢喜之余,便也幼稚地在二○○八年出版了一本诗歌集子《漂泊的乡情》。闽北著名学者、作家张建光老师欣然提笔为诗集以诗代序,给我以极大的鼓励。这些抒发对家乡故土情怀的所谓诗歌,还得到了时任南平市作家协会主席、《闽北日报》副刊部主任著名诗人李龙年老师的鼓励与肯定,他在其发表于报刊的文章里写道:“在闽北的青年诗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山野歌者,比较专注于闽北乡土,颇值得我们关注,因为,他执注于家乡的山山水水,他用心灵来感受和拥抱乡情、乡土、乡音,他以自己独特的、带着竹香的短笛,唱出了一曲曲深情的乡土诗篇,给读者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曾有多次读者打电话到编辑部,打听他的创作情况。他,就是土生土长松溪的郭义清。”我县著名作家、学者冯顺志老师也鼓励了我的乡土创作:“诗人郭义清始终坚持走现实主义传统审美原则之路,他清醒地认识到乡土抒情更能体现传统的传承,他明白乡土诗歌那浓厚的乡情……”文友潘黎明甚至写道:“郭义清的诗集中他深情地关注、回望着故乡,感受着乡土的亲切与温馨。对乡土无限眷恋的情结,成为贯穿郭义清全部诗歌创作的审美价值与最为重要的精神线索。”这些良师益友的溢美之辞,让我汗颜的同时,也激励我继续耕耘在乡情、乡音、乡土的文字里。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加,或许是过了诗情画意的浪漫年龄,也或许是缠身的公务,消磨了年轻时的浪漫与灵感,让生活少了诗意,多了现实。于是,我明白自己已不再年轻,便开始尝试写写散文。最初时,我从亲情、友情、爱情入手,写了不少的小散文见诸报端,在二○一三年又极其浅薄地出了一本散文的集子《乡情如梦》。再后来,在不断深入村庄时,逐渐喜欢上这些充满乡愁和文化气息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蕴含着松溪地域文化的村落,总是深深地吸引着我稚嫩的笔,令我深耕其中,欲罢不能。于是,每到一个村子,我便会多一份留意,力所能及地了解和挖掘村子里的历史、人文和流传于民间的那些传说,尽可能地付诸于文字,留存下来。

我之于文字的情感,仿佛有着一段不能割舍的情怀,即使在我从政任主官繁忙的那些年月里,也一直深爱着,迷恋着,舍不得放弃。正如福建《东南快报》《生活·创造》《海峡诗人》原总编、编审,现新西兰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哈雷老师为我于二○一三年主编的松溪作者散文集《湛卢》中,欣然为集子所作的序里写的那样:“郭义清在诗文创作上执着坚守,在他担任乡长、乡镇党委书记期间依然能够遵从内心,甘于寂寞,出版了两部作品。”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以至于很多朋友看了我写的书和发表的一些文章后,总是问我如何有时间书写这些文字?其实,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那样,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而且,往往很多时候都不一定要“挤”,在有的人娱乐消遣的夜晚,在别人尚在酣睡的清晨,我即便无需经常,也可以拿出足够的时间来书写我的文字。况且,文学并不是我工作和生活的全部,更不影响我的工作和工作之余的生活娱乐,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是写作,是文学,是文字,常常能让我在遇到生活不易的岁月里,教会我怀着憧憬之心,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一点一滴的诗意,去洞见现实的美好。

岁月如梭,许多年来,从学校步入社会,从职场进入所谓的官场,我一直怀着淡泊之心,一以贯之地工作和生活。这里面恐怕与我骨子里所谓的“文人”气质有关。因为,很多时候,我喜欢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事做人,炼心铸魂。

但是,我不是文人,我不喜欢,也不够资格有人给予我以文人的看法和称谓。因为,我读书不多,科班里学的竟是毫无关联的农学专业,和文学失之千里,沾不了半毛钱的关系。读书不多,专业不对口,限制了我的学识,和真正的文人满腹经纶、学识渊博等特质对比,相去甚远。再者,我和大多数人的工作及生活一样,认认真真工作,开开心心生活,工作之余,也不忘情地开心娱乐一把。至于几十年来,始终坚持写作,纯属陶冶性情的个人爱好,仅此而已。倘若一定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说自己喜欢做一个真诚的人,一个真情的人,一个真实的人。因为真诚,我以诚待人,坦然率性;因为真情,我宁可辜负自己,不舍负了别人;因为真实,我不会作假,也不愿作假。我喜欢率真、直接,做不到拐弯抹角;我喜欢干净、利落,容不得拖泥带水;我还喜欢念旧、感念曾经的美好。这些,或许在许多人看来便是生活中的幼稚,但性格之所成,我实在是无力改变。在这里,要感谢那些长期理解和包容我性格特征的同事和朋友,尽管许多事情无法尽善尽美,或许差强人意。好在这些年来,回望过去,所走过的单位和地方,都让我留恋有加,一些人,一些事,都能够相惜在岁月的彼此,相忆在乡土的精神家园。

记不清是哪一位作家说过:“乡土是一个民族文化心理素质积淀之所在,抓住乡土也就抓住了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根基与命脉。乡土是我们的物质家园,也是我们的精神家园。”的确,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汪曾祺的江南水乡,故乡在他们笔下都成了一个淳朴自然的“乌托邦”。

我自然是喜欢松溪的这些村落的,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屋一宇,一景一物,无不丰盈着我的情感,充实着我日渐饱满的精神世界。在深邃的夜晚,我常常幻想着,多么希望,能《过铁岭隘口》,走在《吴山头的石头路》上,相遇古道上的文人墨客;在《水边杉溪》,看《悠悠往事项溪流》,遥想《大布村的那些事》。多么期盼,能应允着《古衕之约》,坐在《前进村的夫妻岩》上,看《竹洋深处有人家》,听《风从坑口来》,今生今世《爱在梅口埠》。多么向往,能在《生态刘源》,把盏一杯清茗,《漫话官村》,听着《茶平村里话茶事》,静思《烙在新铺的记忆》。多么祈愿,那神奇的《万前村,百年蔗》和《招沙甲崖葬》,那烽火连天的《红色路桥》和《源尾往事》,能够让每一个思念家乡的人,用一生的精力去怀想,去珍惜,去期望它的蓬勃和无限美好。

松溪的村落,大多历史悠久,千年古村不在少数。这些村落都或多或少积淀着各自的文化,蕴含着各自的村庄精神。在当今城市化进程当中,如何使得这些乡村多元文化和精神得以传承保护,得以提升提质,得以转化利用,得以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发挥文化价值的作用,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课题。当然,在目前的世界范围内,传统村落以及乡村生活形态、乡村文化的保护都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从物理和精神文化两个维度上,一些传统村落都在逐渐走向衰落和消亡,成为不争的事实。为此,只希望我对松溪这些村落的描写和挖掘,能让更多的人在了解和喜欢这些村落之余,引起对村庄文化和村庄精神以及发展乡村振兴战略更多的思考,或传承,或保护,或利用,或发展。

在我看来,乡土,是永恒的记忆,多么希望这种记忆能够完好地留在我的文字里,沧桑也好,伤感也罢,哪怕是残缺的片段,哪怕是稚嫩的片言只语,在我看来都是弥足珍贵的,都足够让我用一生的真情去认真对待,然后珍藏在岁月的经年。

很幸运如今能够相安于文联,让业余爱好成为名正言顺的安身使命,让几近挂了二十年县作协主席头衔的我,似乎也名正言顺起来。在这里,我可以从容地拿起笔来,以一种纯粹的方式来认真地审视过往,重新定位自己,然后去努力沿着脚下布满尘埃的村庄,一如既往、义无反顾地,往心中的诗和远方,踉跄前行。

岁月静好,乡土安然。我的村村落落,我心中的“乌托邦”,那山,那水,那人,那事,只希望能一如我笔下岁月的沙漏,流走的是丑陋和寒冷,留下来的,永远是美好和温暖;只希望在岁月的经年里,看家乡的月圆月缺,陪着我心中的“乌托邦”,在时光里慢慢老去。

本书出版,得到了福建省作家协会、松溪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和县政协及县委宣传部的高度重视和支持;得到了福建省作家协会林秀美副主席、南平市文联专职副主席我读书求学时的老师陈温萍、南平市作家协会王松雄主席等众多领导、老师及亲朋好友的关心与鼓励;得到了诸多文友给予校对、插图绘画等无私的帮助。尤其是福建海峡出版社林滨社长和福建福州晚报社印刷厂黄国龙厂长以及海峡文艺社蓝铃松编辑,一路倾情相助,甚为感动,在此一并致谢。

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恍然发觉今天是母亲节,乡下的母亲,村庄里的母亲,又突然成为我最柔软的牵挂。村庄,那个有母亲的地方,总是让每一个身处异乡的游子,在城市的街边,面对每一个花开花落的季节,每一个月圆月缺的夜晚,每一个雪花飘落的日子,变得亲切而温暖,变得缠绵和眷恋。只要想起母亲,想起村庄,思绪便会在霓虹灯的变幻中渐渐苏醒,把和村庄及母亲的距离一毫一厘地拉近。

突然就觉得村庄是母亲的,也突然就觉得,母亲和村庄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离。蓦然回首,顿感松溪的村村落落,总是那么的古朴而简单,一如母亲那般的质朴,那般的善良,那般的伟大,那般的令人牵绊。

母亲节的日子,让人更强烈地想起母亲,想起村庄,想起村庄里的种种记忆。遥想经年的日子,或许在人生的旅途中,尽管我们经历了许多的沿途风景,或美丽,或沧桑,但永远抹不掉对母亲和村庄的思念和记忆。于是,我们会蓦然发现,会决绝地心生情愫,在悠长的岁月里,无论身在何处,那个已经和母亲融为一体的村庄,总是无时无刻挤满所有的牵挂和期盼。

写到这里,更是想起了时任南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张建光老师为我当年的诗集《漂泊的乡情》所序的诗句:

你的乡村,我的乡村?

我们共同魂牵梦绕的檐头屋角。

乡村是根,树叶成了我们,

既使飘落心也系着回报;

乡村是线,风筝成了我们,

放收高低全凭家乡父老;

乡村是魂,精神了我们,

行走便不会看错路标;

乡村是光,温暖着我们

永恒地在心空上照耀。

是啊,村庄是根,村庄是线,村庄是魂,村庄是光!

但愿这本散文集 ,能带给你视野的静美,文化的熏陶,灵魂的安顿,精神的触动。

是为序!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