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光着

文/过德文

(一)

我让一只脚穿上皮鞋

另一只光着

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

走了很久，并且还在行走

好象街道行走在城市的上空

我努力把看到的听到的

都揽入怀中，只是想证明

城市之于我正如我之如城市

我又在证明中把自己挥霍

我努力和街道两旁的房子交流

沟通，两旁的房子对我说

来吧，这里可以安放你疲惫的灵魂

我鄙视它，我对房子说

再大的房间，搁得了我的忧伤

也搁不下我的胡思甜想

软床上的梦并不比斑马线上的梦美好

我怎能对生命的公平失去信仰

信仰又在左右我的那双脚

那只光着的脚在左右我的信仰

(二)

走过斑马线，我

为两只远行的蚂蚁让行

走进城市客厅，我在

众目睽睽之下接打电话

和那些并不相干的路灯点头微笑

谈论家国大事，好象没人在意

我是谁，我不需要知道

反正你知道，我一只脚光着

一种妥协止于另一妥协

一种想想止于另一想想

不要在妥协和想想中纠结脚印

于是浮躁，于是淡然

于是焦虑，于是平衡

所有的现实又在隐藏现实

一个城市的真实和虚构

需要关闭无数双欲望的眼睛

(三)

午夜，我找块石头坐下

穿皮鞋的脚跷起来，那只光脚

还是贴在地面。若即若离

以证明生活的在场者，此刻

似乎忘记了与我一起笑过的脸

却始终忘不了和我一起哭过的诗

跟现在一样，与现实无关

诚信被欺骗在敲诈和利用

身边走过很多陌生的熟人

和熟悉的陌生人，我都看不清

不知是黑夜遮挡了我的眼晴

还是模糊了你的身影

浪漫沉醉在夜色的酒杯

真情像一闪一闪的星空

那些鸡零狗碎，那些小悲小喜

被善良的晚风吹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