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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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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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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脚下这座土坡,眼前将是一片麦田

 

人生的路上,沟沟壑壑。越是在负重时,脚下陡然会凸起一座高坡。“放下吧,你就到这儿!”一个逃避的声音在耳边翻腾着,也许你真会放下担子,也许你会眺着坡顶那棵榆树下的阴凉继续奋发。

而我们登上了顶,有时会把持不住内心的狂喜吆五喝三;到了谷地,有时会累得趴在那儿感叹埋怨。

    这一切的形形色色,敷在我们身上、心上,使我们错乱、茫然。然而贾平凹老师在《愿人生从容》中说:“人生的旅途,苦与乐总是相随的,禁得住多少曲折,才配得上多少幸福。二十年后我才明白,忧伤和烦难是在我离开棣花的那一时起就伴随我了。我没有摆脱掉苦难,人生的苦难是永远和生命相关的。”

初读《愿人生从容》,是被朴实中蕴着的趣味吸引,人间百态,丑的美的,稀奇的古怪的,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津津乐道地一篇一篇接连。渐渐才发现,这是一本关于人学的书,让我明白了平静地面对生活中困惑与烦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让虚荣、贪婪、怯弱、苦难无处遁行。

静下心来的某个夜间,我突然想起了东方,想起了即将到来的春暖花开,于是我又朝启明星升起的方向奔跑。慢慢地,在这条路上,我看到了同路人和头顶的亮光。

如果说世间有烦恼,那一定来自我们的贪婪。就像《壁画》里的墓主人生前占有貌美的宫女,死后还要带到阴间,这些人是贪婪的,他们的愿望一个也没有实现,如今都化成了土,毫无痕迹。反而墙壁上的宫女仿佛让我们穿越千年,她们矜持的,有序的执盘、掌灯、挥袖戏鹅、观鸟捕蝉,那样的轻盈简淡,仪表万方。烦恼皆由心生,《残佛》一文诠释的淋漓尽致。当很多人得知我捡了一尊泾佛后,都来虔诚地求拜。有保佑发财的,有赐官的、赐儿孙的,生活中缺什么就来祈祷什么,甚至有个邻居在打麻将时也前来祈祷自己的手气。

正所谓“欲,始于心,表于行,终于悔。”一个人若没了朝三暮四的欲望,面对诱惑时处处循着初心,做真的自己,那么他一定是个快乐的人,一个不被他人、他事摆布的人。真正做到这点,可能要放弃自己的架子、面子、利益等。

我们常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苦难是伴随着我们每个人的,就像世上没有永不凋谢的红花,那么越过它对我们来说就像翻过山坡,发现了一片麦田,看到了生生不息的希望。《黑龙口》一文记录了计划经济时凋蔽的农村民生,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却都坚韧地想着法儿活着,通过勤劳的双手生产生活,每天抓住几趟过往旅客致富发家。对生命、对未来,每个人都表现出虔诚和希望。小篇幅的《对月》,富含哲理。告诉我们万事万物,都是一个圆一个圆地完成。人再小,要长老;人老了却有和小孩一般的特性,老和少是圆的接笋。失败与成功也是圆的接壤,所以不能被失败所惑,不被成功所狂。不求生命的长寿,要深深地祝福自己美丽的工作,踏踏实实地走完自己的多半圆或半圆。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抱之以歌。”豁达的人生观,是让我们把一切看开,因为在人生长河中,没有永远的谷地,也没有永远的顶峰,我们就是在一段一段的路程中前行。今天很快成了昨天,明天依旧随着太阳来临,暂时和永恒永远是宇宙万物亘古不变的形态。

    常省自我,不骄不躁,才能活出真的自己。充满缅怀语调的《怀念金铮》,把不做作、做潇洒人进行了阐述。这样的人首先是正义的善良的,敢怒敢言,对朋友尽心尽力。然后在工作上,有才有作为,不与人为难,反之还甘为人梯。短篇《李广瑞》则告诉官人应该怎么当——为官在朝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干出政绩。取下管帽,不摆架子,继续当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兄弟……《做个自在的人》中,更是对自在人定义了一番。自在人首先要有多方面兴趣爱好,要敢于直面自己不足而接受批评,要一颗率真旷达的心,有趣而不受风雨左右。

    一个人若有了理想、追求,并为之活着,那他将是个明白、幸福的人。《制造声音》里一个生活最底层的农民,为了证实一棵树是自家的,无处诉状竟疯掉了。他活着就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最终在上级部门的重新调查下,获得证实、获得了所有人尊重。《石头沟里一位复退军人》讲述一位复退军人追求幸福的故事,告诉我们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一个硬朗、勤快的军人,因没钱没势退伍之后回到了农村,当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三十三岁也没个媳妇,经人撮合遇见了村里一个年轻寡妇,两人情投意合,奈何女方族人势力大,迫使这段自由婚恋被传得见不了人。最终,在男女双方的努力下告到了县上,得到保护并颁发了结婚证。婚后,夫妻双方办起了木炭厂,生意越做越好。最有感触的是《捉鱼摸鳖的人》,文章里男主人长相丑陋,家庭贫穷,一到农闲就在河里摸些鱼鳖,跟游客换一两块钱过活。但他是个有志向的人,徒手捉鱼了得的人。他只有一个活着的理想——找媳妇,为此他不怕别人笑话,人们戏问他时,他总回答在丈母娘家养着的。他还把自己的家庭信息写在纸上,装进瓶子里密封起来,顺水漂流,希望有缘人捡起组成家庭。看似荒唐可笑,但这个人的真诚、执着,以及永不言退的精神,谁又做得到呢?

    人生的从容,多在于自己把握。这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不为别人而活,只为自己必须去做。不被自然所打败,只是站在谷地看到了地平线的广博。合上厚实的书,我汗颜了,但更多的是看到了生活的方向,一个明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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