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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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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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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一片新绿

 

疫情,终于在这春光丰腴的时刻消退了!喜人的春雨,沙沙地如约而来,给刚播进土里的种子,以及谢花孕果的桃、杏、梨,悄然无声地补充了一剂营养。

春雨是细柔的。向空中仰视,宛如细细地羊毛,一根一根悠悠地下落。临到眼前,又变为短的绵线,用纷纷扬扬来形容恰当极了。

再大些,她的趣味便多了起来。路边的低角落,被薄薄地积起一个个小水滩,雨点儿如刚出生的银鱼,调皮的一个跳跃就荡起了巴掌大一圈水纹,水纹渐渐地多了,像在平展的玻璃上绽开着一把把纸折的小圆扇,微微地浮着。柏油路被洗刷得油亮亮,一根根细线,密密地下垂,忽然又反向空中翻开矮矮的水花,像是一个个轻盈的,刚挣脱束缚的小精灵。雨点在接触石阶的这一刻,又晶莹地裂成一珠珠大小不一如玉一般透明的点,滚圆滚圆地滑散。

雨中,一切颜色都像附上了灵魂,澹澹地漾着。月季率先蠕动叶片,仿佛被挠得咯吱吱笑;嫩黄的蝴蝶兰,张开片片花瓣儿,蒙蒙地覆着一星星珠儿,像是不舍得她离去,刻意地挽留;几枝爬山虎交错着冒出黄绿的芽,早发的小叶,肥厚地沾了些水绒,像婴儿吮着的小手;梧桐的感觉似乎迟钝了,像位老人,还挂着几点蜷着的黄叶,疏疏的枝条愈发明显,但细细地,也能发现被点上的浅绿;路边的一溜竹林,也翠绿地作响,几根新竹已高高地蹿过了竹丛,但黄色的笋皮还层层裹着,只有细柔的竹尖才有几叶绿色;鸟,不知何时唱起了歌,一声唧唧引头,喳喳、咕咕、啾啾紧跟其后,婉转犹如百媚、清脆似乎流泉。遥遥地发现一只灰影,又迅速地展开翅膀,然后一沉一沉地划过天空,留下一个一个半圆的轨迹,在房顶的另一只鸟旁落下了爪,相互又唱起了。

阔静的汉江,起了白雾,隐隐地笼罩着江中一切。视线从堤边的垂柳开始移动,它们一棵棵融融地沿着小径延伸,由绿变淡、再变白,直到缭绕。草滩乳白了些,沙洲若隐若现的,水面似乎也变高了许多。近一点的水潭,几只野鸭在游动着,黑黑地似乎一个个露出脑袋的石头。白鹭静悄悄地立着,偶尔几只翩翩地展开翅膀,仿佛在云中快活地旋着。

江边玉兰的白花瓣也七七八八地落了,好像是一刻没盯,就不见了似的。繁茂的迎春浓绿地抽着条,织着。几点黄色依旧耀人的眼,而地上零落的朵朵鲜黄,则水灵灵地绽开。桃过了花期,已抽出了嫩叶,偶尔的几朵,也片片飘落,青葱的草尖顿时粘上了层层粉色,美像是转移了似的。落花,总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但我想说不必悲叹花的谢幕,因为它只是植物生长的一个过程。

身置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湿润润的,大自然的气息,包括花、草、泥土都进入了我的腔、腹。清爽这个词,估计就是这种味道。大家应该也都是喜欢春雨的,要不,怎会有“春雨贵如油”!远远地,我的耳边传来农田里麦苗、油菜汩汩的吸食声。眼前,浮现出农人移秧栽苗的繁忙景象。

一场春雨,一片新绿!所有的难过都会在这一场春雨里荡涤,最终烟消云散。待到雨停,眼前这些植物,肯定又会开启下一个蓬勃的计划。人,何尝又不是呢?在这充满希望和播种的时节,我们应抓住她,再播下一颗美满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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