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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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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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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桃花溪

 

    桃花溪在“女娲故里、最美乡村”的平利县,倘要把它比作人,那一定是位遗落人间的女子,多姿而温情。你来时,她半遮容颜粉颊相迎;你走时,她颔首低眉抚面相送。

走进她,随着溪谷一步步窥探、一句句私语。那水、那径、那石,是我情愫的追寻,更是她身貌的呈现。

水,好像她的涓涓血脉。流淌着包容和坚韧、娇柔与奔放。刚进山门的潭是溪流贮蓄而成的,像一个个凹搁的大贝壳,逐渐深去,起先周边还长着草、拢着树根,接着细沙、碎石就浅浅地跟水荡漾,只须一两拃目光就深了,墨绿得直映出枝、桥和蓝天白云,似一幅明晰的玻璃画。向上游望寻,溪水哗哗地爬过一段段碎石床,泛起一截截小水花,细细地静流、冲刷,愣把一方方坚硬的岩石,吻润得墨亮深陷。

沿着溪谷,进入一两公里,地面落差才猛地拉开。老远就听见隆隆的水声、随即和来凉丝丝的溪风,抬头向上追眺,崖壁间仿佛挂着晃晃白绸,在那高密的林间飘零。近些,湿漉漉的风中,仿佛夹着水汽。潭,率先被热情的瀑布带动了,它不断地翻涌着巨大的暗绿,壁缝里的细草,紧跟着轻快地欢动。不知疲倦的水瀑就从十几米高崖头倾泻,似洪流一般,先是一股,继而散出几丝,撞上突石后又圆珠似的坠落,好像有人从崖头上倾倒下无数白色珍珠。

步道,依着水势而建。一会儿并排、横穿,一会儿高俯、低仰,诗文里所说的曲折、以及静谧,在这里都能找见。循着它信步,水声、蝉鸣、鸟啼不绝于耳,树荫、隙照、回折脚下轮换。

试想,当一人扶在崖头木廊,任水润过的风和叶捧出的翠包裹,高高地、惬意地闭着眼睛神游,醉人之感就有了;当一些裙袂飘飘的人踱步溪边,盈盈的步伐,轻轻地吻合在木板上,向往之感就有了;当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过干木捆扎的独桥时,惊呼着伸开手臂抓住前边的人,小心翼翼之感就有了;更有趣者,当身处崖壁,或下凹或齐肩擦过,在一扶一弯、一眉一眼间,那从壁里沁出的沧桑就有了。

石,在这里随处可见、姿态万千。刚走进时,溪流中的石头都还是些籽,悠悠地随着水花翻跟头。渐渐地,砖头块儿大的石,比比皆是,灰色、黑色、白色,层层叠叠、堆堆拥拥,或隐于水底或半露脑袋,或干脆直躺躺地仰在溪边,常诱得雀鸟立在上头,回眸、呼引。也有大的,隔三差五的一个,像墨色的牛卧在水边,有的扁平如床、有的高突如脊。当谷变得狭窄、峻险的时候,石头也让人担忧起来,偌大的,跟一栋四方独楼差不多,苔藓爬满,水窸窣绕钻,它无遮无拦地凌在乱石之上,似是朝下滚落,行走附近,不免得赶上几步。

溪中阴凉的宽石,吸引了众多女游客。三五相邀地淌过溪水端坐在上面,支起古筝,与群山婉转地对奏高山流水;一两个互携,单单地禅坐,在一吐一纳间,汇天地之气、悟人生长存。

花草,该是她的发髻和衣袖间精致的装束。地上随处的蕨类,绿油油地展动身姿;竹节草,矮矮地一丛丛窜起;一不知名的草,瘦长得高高下翘,就紧紧地缀满了红色的小花,米粒一样大小,火线一般,惹得随行驻足观望。彩色的大蝴蝶,灵巧的蜻蜓,三五个一伙,一前一后地嬉戏、追逐,仿佛这里是它们的天堂。

树,葱葱郁郁地一棵挨着一棵,苍穹都被笼盖了,就是到了开阔的地方,也只能看到巴掌大一块儿蓝天。溪边树,多被冲出了灰花花的树根,它们净班班地环咬、交错。道边黄杨,粗壮得三五人才能抱住,卯生的猕猴桃就自由地攀在树上,结出鸽蛋儿那么大的果子,很招人的眼。远远地,林子里瞅见了指头蛋儿大的野李,绿中泛点熟黄,很诱人的嘴。

深处,几棵苍天枯树,最有意思。它们在溪边立有年头了,木质已经风化,腐殖土一般,但出乎意料地长出一颗一颗墨绿的卵圆形叶片,整整地附了一树干。谁说断木无命,看到它估计哑口无言了吧!

她还在相邀,我还在走赏,美像画卷一样还在眼眸里开展。一邀一赏间,我与她闲适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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