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气息随着眼前的暖阳渐渐地浓了,万物复苏,一派欣欣然的样子。用柳绿花红、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来形容她,都难掩其逊色。无论何时走出家门,那温润的空气、叽喳的鸟鸣、抹抹的新绿以及点点的花蕾,都异常地惹人眼,沁人心!
柳是诗人最青睐的对象,她除了有婀娜的娇姿,盈盈的身段,还兼有唤春身份,“绿柳才黄半未匀”“万条垂下绿丝绦”。丝丝柳条流水一般从树冠垂下,一条搀挽另一条,轻轻地飘荡。鹅黄色的新芽,若刚孵化出小鸭张开的嘴,也从枝条顶向下依依附着!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从晋流至今日,不知在这春光中叙说了多少美谈?此刻柳絮未起,靠在河堤栏杆上远观,柳条、柳枝、柳芽像是画家用水彩重描了一般,棕色的枝躯水汪汪的,绿色的芽淡淡地跳跃。让人瞥一眼就能深深地记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也算是春天里的一景!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出处,山野里就能开出一沟一坡,成千上万朵粉红色的花,像一抹红云轻轻地降落人间,常引来无数蜜蜂嗡嗡地采蜜,繁荣之样岂是一个“闹”能概括的!她也能在公园里独放,在万紫千红的百媚中丰腴地绽开!传说桃花的神是晚唐的皮日休,他的一句“有艳外之艳,华中之华,众木不得,融为桃花”,将其美艳、尚品之态端庄地展示了出来。崔护又在“桃花依旧笑春风”里抒发了自己的失意,我想那位桃花女肯定身材修长、步态轻盈、使人一见如沐春风吧!要不怎能惹得翩翩少年365天后又寻来此院。
樱桃花之美,也不输谁!李绅言“开花占得春光早,雪缀云装万萼轻”,刘禹锡又说“樱桃千万枝,照耀如雪天。王孙宴其下,隔水疑神仙。”樱桃花在春天开得也早,往往在正月底,就能一树一景了。蓬松的身姿,里里外外、深深浅浅地覆满雪白的小花,清香平静地袅娜在空寂的四野,不自觉的蜂、蝶闻味而来,在她花间翩翩翻飞。樱桃在农村较多,试想:上有宝蓝的天空,下有瓦房红砖,四有矮兰野草,其情其景简直似一副精致的画。她的花期很短,四五天后便只剩些枝末梢头了。坐在花下谈天说地、享受春光,那花瓣会在你不经意间片片零落,头发上、衣肩上朵朵点缀,又使人感受到梨花带雨的情调。倘若要把她比作人,应该是那些身有担当,干事迅疾又不失小资的一类吧。
迎春花,光看名字就知道她与春天也来往数年了!她的踪迹遍布很广,城堤边、河沟边、房前院后都有,一束束、一团团的黄花开得那样臃肿,那样静默!像极了朴素的正享受阳光的老人。细长的条自然地垂下来,散落在泥土上,掺杂在草丛里,与众生为伍,不露一丝嫌弃,这正是她惯看岁月后的归真。
枯草还未腐掉也巴望着这个多姿多彩的季节,在几场牛毛样的春雨下,草芽冒出了脑袋,一点点地织成了一片片,渲染了盎然,补充了春绿!诗人白居易赋予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精神境界,成为历来赞美他的标杆。不过,正因为有了脚下这些不知名的草,才遮住了枯黄的土块。他虽没有花的色彩、香味,却衬托着它们。他也是离土壤最近的一种植物,是地球表面最多的一种植物,生活在底层却不卑不亢地依着时节,安静而又自得其乐地生长,他又是数以万计的老父亲形象。
走进二月初的早春里,被自然润泽,无论你是一抬眼一吸鼻一抚弄,还是一散步一玩赏,都是舒畅的惬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