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山地处乾礼永三县交界之地,西接乾陵,东临昭陵。儿时常于雨后,站立村外空旷之地,南眺秦岭,北望五峰。高中时与几个同学骑着自行车,忍着饥渴顶着骄阳,骑行数里上了乾陵。数年前随户外先后又到过翠华山、楼观台、太白山、华山、沣浴口...,五峰山近在眼前却总不能登临,甚是遗憾!
第一次上五峰山是某年秋日周末,见门前有去峰阳公交,动员妻儿同游五峰山。出城,北上马家坡、过杨峪岭、翻杨家河、至峰阳镇下车步行。峰阳集市,帐蓬、麻花叫卖声、宣示了小镇的热闹与喧嚣。我们穿过集市一路向北,真是望山跑死马,山明明就在眼前,可走了一里又一里,总是走不到。妻儿欲回,挡住拉石车捎行至石料场。从旁边上山,行不久捡三角石一块,一边钝一边锋,甚是趁手,疑为原始石斧。边走边聊总不见山顶,时间久了,妻儿皆累,返城回家,在新浪写了段文字《那年那月那山那人》,以抒己意。
十年前与康兄行走关中,礼泉昭陵、咸阳王世万家老宅、泾阳大簸箕拍家老宅、安吴吴宓老宅、三原于右任老宅、豁口孙蔚如老宅、白鹿原王家老宅、长安柳青墓、兴平茂陵...走了一圈,五峰山仍是可望不可及。
今年春季,新冠疫情将人们圈在家中许久,疫情之后康兄相邀去五峰山釆洋槐花。这是第二次上五峰山,乘车至礼泉会合后驱车南坊就餐,餐罢上山。一路北上,路旁庄稼长势颇壮。山路弯转,树木葱茂,说说笑笑间便至山顶。绿叶白花相互交错,蜂飞蝶舞,槐香扑鼻。
一行数人同时动手釆摘槐花,很快便满载而归。闲聊中得知此地距康兄毕业分配第一站不远,于是提议去转转。车子沿山路而行,我们随康兄的讲述回到数年前的空间。学校似庙兄如僧,夜半窗外野狠吼。如今水电路路通,学校已然无影踪。果园中那棵老树标示了昔日的操场所在,沧海桑田的感觉由然而生,留影合照之后驱车而返,回家后写了《五峰山》记之。
第三次登顶五峰山是在今年九月份。疫情宅家无意中加了前县志办主任薛光炜先生的微信,得知他家在五峰山下,相约以后同去五峰山。九月第二个星期天受文友刘立军之邀,至峰阳镇接薛光炜夫妇同游五峰山。一路上听薛先生讲他的经历及五峰山的传奇,车子很快便开到了宝泉寺。
宝泉寺被五峰山环绕,一座大雄宝殿、两排空房、一座水池,围成一个四合院式的空间,院子中一棵粗壮的柳树枝桠伸展的覆盖了整个院子。我们进到那个空间,没有别人只有滴滴答答流淌的泉水和鸡鸭到过的遗物。
停车留影后,薛先生夫妇在宝泉寺转悠,我和文友沿路而行寻找传说中的风景。路的尽头两座山脊,择一而行满眼沧茫,渭北村庄田野尽收眼底。另一条路上秋草成片中蜿蜒山路直至山顶。左折右转、松树枯草中一片红色的铁矿石堆积物出现在眼前,旁边一条宽阔的之字形山路领我们上到一个大而阔的平台。脚下枯草中苜蓿遍地,一片平坦中那座亭子突兀立于中央。走近一块厚约半米、宽约一米、长不足两米的一块规整的石头静静躺在亭子里,那就是传说中的石炕!
这里便是五峰山的最高点,一种遥远、陌生而荒芜的感觉让人有点晃忽。莫不是到了西藏,当然不是,我没去过西藏,但那种远离尘世的虚无让人觉得无比的真切。“石炕上面望长安”是隐士对世俗的怀念与向往,人就这样的茅盾,在人群之中想清静,在清静之中又想喧嚣!
正胡思乱想中薛老师电话过来叫我们下山,下山的路是推土机推出来的,宽而平,隔一段还修有亭子,颇有些想开发而缺资金的架式。半小时后便又到了宝泉寺,上车返回时听说,清末民国时洋人传教士喜欢来此山避暑,并在此建房。后成一景:洋人房房六月天,夏季避暑之所谓也。乾州革命巨子吴希真当年在五峰山树帜讨袁造枪炮,解放后国家亦曾在此建有兵工厂实验武器,后因一次事故而撤消...。闲聊中便到了峰阳镇,送薛先生回家,我们又复翻沟过河的回到县城。
第四次上五峰山是应摄影协会主席吴彦龙之邀,为他和上若峰等摄友带路。那天妻子因肩痛病休在家,闻知欲同行。想起数年前那次登山经历颇为过意不去,慨然应允,八人二车一路直奔五峰山而去。我记路能力实在有限,虽走过但仍不时迷路,幸有导航助力,几经辗转终于抵达宝泉寺。下车后人们都对此处的泉水颇感兴趣,走近细观发现竟有一块清代石碑砌于水池墙中!小字虽不甚清楚,但“皇清”两个大字是确作无疑的。看碑的看碑、接泉水的接泉水、吴彦龙主席取出航拍机开始对此地进行航拍,宝泉寺在航拍中展现出它千姿百态的魅力。
之后上山,妻和女伴们边走边聊,我与一位老前辈在前领路。一路走走拍拍再次到达石炕所在,那块石头仍然孤独的横卧于山巅之上。一时令人颇多遐想,这巨石为何会出现在五峰山顶,没有人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