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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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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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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草海,那只鹤

对于威宁,我仰慕已久。虽然没有夸张到在梦中相思,但在未见之前,的确十分渴望,有一点相恋的意味。

先是渴望见到黑颈鹤。很想在美丽的草海边与她相遇,当然最好是邂逅,让我看到她旁若无人、悠然自得的娴静,看到她展开双翅,一飞冲天的雄姿。那种惊艳的感觉,或许还能让我真实地体会到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

接着又渴望见到草海,渴望坐着小船扑入草海的怀抱,感受她清新的呼吸,抚摸她洁柔的肌肤。

还渴望见到江家湾码头的格桑花、薰衣草……渴望着、渴望着,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一到草海火车站,我的心陡然“怦怦”狂跳,好像就要与心仪已久的恋人相见,莫名得紧张。来时路上的疲惫,早已不见踪影。幸好天照应,灿烂的阳光从天空倾泻下来,将整座威宁打扮得如新娘一般,闪闪发亮。走在这座宁静而安详的小城里,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到码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紫蓝色的花随之扑入眼帘。“啊,好美的薰衣草。”同行的小乔禁不住大喊了一声。步入曲折的木桥,如同行在“花海”里,两旁的花朵迎风起舞,就像一个个侍者在点头。而淡淡的清香也随着风儿飘来,令人心旷神怡。我的心早已飞向了草海深处,忍不住一个劲地催促撑船的大姐,赶紧去上船。

船儿轻摇,水路慢慢开阔起来。那些枯萎的芦苇,也慢慢地远了,远望去,如同一道立于岸边的屏障。湖水安然,默默无语。只偶尔传来一阵阵野鸭的鸣叫。我静静地凝视着湖水,一动也不动。看着、看着,我似乎看见湖水在微笑。那清澈的湖面,扬起的一道道水纹,极像微微抿起的嘴角。透过清可见底的湖水,居然能一一数清水下的各种水草:蒲草、水葱,还有许多我认不出名字的,长短不一、色彩各异。大姐告诉我们,这里水下的草类,据考证高达176种。特别是盛夏,水下世界更是五光十色,有的水草还会开花,看上去就像长在陆地上,清清楚楚。我虽说早已知晓草海湖水的明净,可听了大姐的话,心里仍然感叹不已,深感大自然非但美妙,而且神奇。小乔很不安分,她伸出手在湖水里抓了抓,又像模像样地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我们都轻轻地笑了起来。不料,她眼一瞪,厉声说:“笑什么,这湖水有一股子香气,不信你们都闻闻?”这一回我们没有笑,都低下头,也伸出手探向了湖水。

船儿继续前行,船边溅起一道道银白色的水波。忽然,大姐指着前方直叫:“看,快看,这就是黑颈鹤!”黑颈鹤?我正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而郁闷,殊不知,大姐却猛然有了新发现。抬起头,果然在正前方,我们看到了一群身材高挑、气质非凡的鹤鸟。这就是我梦牵魂绕的黑颈鹤么?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向来偏爱鹤类。鄱阳湖的丹顶鹤曾让我多次奔赴湖边亲身体验,也曾让我为之写下多篇诗文。而更加珍稀的黑颈鹤,由于远在威宁,则更让我思念和牵挂。船儿一步步靠近,我使劲地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了这些小精灵。也许我的诚心感动了它们,等船儿再靠近时,它们依然亭亭玉立于草滩。我举出相机,盯着它们,目光顺着它们朱红的顶冠往下滑,滑过黑亮的脖子,滑过银白的身子,滑过修长的双腿,最后定格于黑黑的长尾巴。太美了!我轻轻地叹道,并迅速按下了快门。它们显然发觉了,于是昂头挺胸,傲然环顾,迈开步子,轻盈地跑了起来,带动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紧接着,双翅一展,向着蓝天冲去。我立即仰起头,向着它远去的身影眺望。我看见它那一对翅膀在不停地扇动着,翅侧那一道显眼的黑边,独特而别致,给它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它们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从心怀渴望到一见钟情,我的魂儿早已留在了威宁。如今,我的眼前时常幻化出一片清澈的草海,水上波粼粼,水下草绿绿;我的耳边更是时常响起一阵阵嘹亮的鸟鸣声,“果果——果果——”我知道,这是黑颈鹤的呼唤,它在一声声地喊我,它在美丽的威宁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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