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三。赴南白镇,现播州区。
阴无雨。灰色的天空像一层铝箔纸覆盖小镇。
午后,从南中出发,出城向三合镇。
小镇的房舍错落有致,过街穿巷,一片开阔里,一座墓碑高高地矗立房后。
迫不及待,速入陵园。
“唐封播州侯始祖罗公讳荣字政卿之墓”。任可澄民国三十三年秋重修时题写。
任可澄,贵州举人,当过贵州军阀混战和民国时期多个重要官职,对贵州文化那是当属民国第一人。他能为播州侯题写碑文,由此佐证播州侯及其后生们的非凡。
伫立播州侯墓前,怀远的思绪像一株一株摇曳的芭茅草,牵动所有的细胞。
山西太原在华夏迁徙的路径上是一个出发地。遵义好多人的先祖都是从山西太原而来。谈到家谱,山西太原是遵义人血脉里的重要符号。不同的是罗公是受朝廷之命平乱而来,平乱获胜后封侯世袭播地。
由于对黔北的历史知之甚少,多半仅熟悉杨端入播和杨氏统播的历史。杨端、杨璨、杨价、杨应龙等等都是播州史上的著名历史人物。
要不是看过罗克森同学的帖子殊不知这段历史对于我要等多久才会开启?或许永远是我的空白。
遥想唐朝,唐朝的播州,那是多么的遥远。太原到播州又要走多远,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能够在驿道和马车的时空千里跋涉远道而来?不得不折服罗公会师远征的魄力。仿佛再一次听见唐朝的马蹄声,翻山越岭,过秦岭入西蜀沿五尺道而来,在大娄山下落业。
春秋战国时期夜郎国和巴国占据大片黔北,唐时多为獠人所居。从西汉开始,朝廷就和边远地区边民(古称蛮夷地区)发生战事。每一次战事不能消停,朝廷就会招兵买马远征,实现管辖。历史进入唐朝同样不可避免边疆管辖鞭长莫及。后来的朝代都发生过平息战乱的冲突。
罗公的远征,对于播州历史是比较远的一场征战,屈指可数。站在千年后的今天审视,这些征战充满斑斑血泪,抛弃原乡,甚有妻离子散的情形,也有拖儿带女出征。只是我们已经捡拾不到先祖们统播的细节,有的沦为无考。
水源是镇辖的一个地儿,然而更贴近一种思源的情愫,播州侯一支后裔就生活在水源那边。四围青山,松翠土沃,一块硕大的坝子直抵村庄—苏三村。村子沿山而立,先祖们依山而建居所,把仅有的坝子作为庄稼的栖息之地,深感先祖们的用心。老木板房带着久远的烟熏味矗立山坡,三两栋新式砖混的房屋丝毫不影响这座村庄的古老。和怀远的心境。
沿坡参差而上,干栏式古木房突兀村口,斜坡长长地蜿蜒而上。向山巅而去。推开四合院的一座院落,黑乌金般的“金堂重鼎”匾额高悬堂屋之上,高高的门槛那是一道不能随意迈过的坎。一旦迈进,万般思绪从堂屋的深处袭来。嘉庆八年即1803年兴建的烙印在大梁之上,两百多年的老房,像村前的那株老柏树四季郁葱。农耕依旧,青山依旧,繁衍的种子不变,一代代后生在这里生根,抑或从这里出发,魂魄里永远的故乡。
八百里山川,元明清各朝各代在这些山岗上野草地或明或暗的记载着播州侯的后生们的足迹。他们是播州古时的一支望族。
进入21世纪,播州侯的后生们经历了四十多代,从这片方圆几公里的土地上看出,他们为新农村为新城镇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