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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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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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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胎纪事(散文)

老实说,关于生二胎的问题,以前压根就没想过。

我和爱人都不属独生子女家庭。爱人那边兄妹俩,我这边兄弟几个,按照当时的政策规定,均不符合生二胎的条件。

记得2014年单独家庭生二孩的新政策刚出台时,我还和爱人调侃道:谁让咱都不是单独家庭,要不然我们可以生二胎了。

但这个调侃却变成了现实。2016年1月1日,国家宣布全面放开二胎的政策。生二孩的想法自此开始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女儿马上要上高中了,高中住校每周才能回家一次,我和妻子也将面临“空窗期”;现在房贷还清了,夫妻两人都有正式工作,养个二孩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关键是,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多孤单啊,生个二宝后,俩姐弟(妹)以后也有个照应。

爱人听了我的一番说辞,却满脸的不屑:不想再生。理由掷地有声:一则身体条件不允许,马上快40岁了,高龄产妇生孩子肯定危险系数加大。二则孩子生了谁带,双方父母都不在身边,年纪也都七、八十岁了,指望老人带孩子想都甭想。三则住房是楼梯楼,楼层又高,还是小三房,生了二孩咋住。四则大宝马上就要升高中了,这个节骨眼上,肯定影响姐姐学习……

爱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也罗列了一大堆生二胎的理由:你才38岁,尽管年龄是偏大点,但我妈怀我时还是40多岁呢,生下来的我不照样身强体壮、聪明伶俐。孩子生了,根本不用指望双方父母带,不是有月子中心和月嫂吗,这个钱还是出得起。房屋楼层高、房子小是客观事实,但也是暂时的,只要再打拼个几年,换个大点的房子指日可待。再说了,以后我们老了,大宝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如果进老人院,多可怜啊。更何况,你爸不就是因为孩子少,儿女不在身边,现在等同于“空巢老人”了。

爱人终于心动了,但还是有所顾虑:大宝马上中考了,她会同意吗?万一再生个女儿,你可不要嫌弃。

我一拍大腿:这个没问题,女儿的工作我来做。末了还不忘开个玩笑:再生个女儿更好,凑足两个“招商银行”。

给女儿一说,她两手一摊:我无所谓,只要你们愿意。不过我倒希望有个弟弟。

于是,我们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备孕计划。

爱人专门跑到新华书店买来《怀孕可以很简单》《育儿百科》等书籍。为慎重起见,两人还专门到属地街道卫生服务中心进行了身体检查。

天遂人愿。2016年底的某天,爱人告知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赶紧到药店买来验孕棒测试,果然成功怀上二宝。

在爱人怀孕3个月后的那个春节假期,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到佛山南海影视城游玩。然而,就是这次春节之旅,却给我们留下终生的遗憾。

由于旅途的奔波劳累,回家的当晚,爱人觉得肚子异常疼痛,最终胎儿不保。本来憧憬着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再次当爸爸妈妈了,但残酷的现实无疑当头一棒,阴云笼罩顿时在这个三口之家。

也许是爱人不忍看到我郁郁寡欢的样子,也许是这次小产刺激了天生的母爱,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要生个二宝。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在爱人满38岁生日后,再一次怀孕。我们吸取上次的教训,在饮食起居方面也格外小心,除了正常上下班,尽量少出门,坚决不出远门。

然而,尽管非常小心,还是发生了意外。

那是2017年底,我因公从外地出差返穗。刚下火车,就收到爱人打来的手机,传来爱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公,你到哪了?我,我好像见红了……我一听,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头一下懵了:坏了,难道又是小产的先兆吗?我一边安慰爱人不要惊慌,吩咐她马上到附近医院挂急诊,一边打车向医院飞奔而去。

幸运的是,经医生检查,主要是由于爱人年纪偏大,体内孕酮素过低所致。真是虚惊一场。经过一个多月的吃药调理后,终于化险为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一次例行孕检中,又发现爱人患有妊娠糖尿病,这不啻“晴天霹雳”,把爱人吓得哭哭啼啼。经过咨询医生得知,妊娠期糖尿病是由于怀孕需要的胰岛素非常多,而孕妇体内分泌的胰岛素相对匮乏,由于需要量和分泌的量之间的不协调,造成妊娠期的糖尿病。只要调理好饮食,控制好体重,就能有效控制妊娠糖尿病,而且对母亲和胎儿均没有太大的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对爱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折磨”:每天要在手指扎针,通过血糖仪测试血糖值。几个月下来,十个手指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同时,严格控制饮食,必须按照医师的要求每日少食多餐,只能吃高梁、玉米、小麦、黑米等做成的杂粮,更不能吃米饭和糖分高的水果,等等。

真不敢相信,为了二宝能够健康平安生长,爱人是需要多大决心、多大的毅力和多大的勇气,才能坚持得下来。这份执着,来源于与生俱来的母爱迸发出来力量,这种爱是无私的,也是世上最珍贵的。

最艰难的日子是在孕期后期。由于胎儿发育生长快,8、9个月时,爱人已经大腹便便,每天要坐公交车上下班;回家还要上下楼梯,异常的吃力。特别是晚上,由于体内婴儿的压迫,时常夜不能寐。作为一名高龄产妇,为了二胎能够健康生长,爱人可谓吃尽了苦头。这种苦的煎熬,只有我们夫妻才能深深体味。

因为生女儿时是剖腹产,意味着生二宝也必须要剖腹。试想,要在同一个部位,同一个伤口,同时来两次手术,这种肉体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想说,为了这两刀,我愿用一生来偿还。

还清晰地记得2018年7月17日,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宝宝瓜瓜落地。得知母子平安,我和岳父不由得深情相拥、喜极而泣。

怀二胎不易,带二胎也难。由于家中住房条件所限,加之我和爱人都是工薪族,带孩子付出了太多的艰辛和汗水:因为晚上要自带孩子,我和爱人曾连续多日睡眠不足、身心疲惫不堪。特别是爱人,半年下来体重竟降了20多斤。令人欣慰的是,二宝如今健康成长、聪明伶俐,让我们感到辛苦并快乐着。

一路走过来,我和爱人感悟颇深:生二孩要趁早,不要等到年龄大了再生,年龄大了精力、体力有限,还真有些吃不消;生二孩并不可怕,带孩子也很辛苦,但苦中有乐,苦中有趣,让生活充满阳光、洒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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