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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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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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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榕树

榕树,遍布中国华南和东南地区的田间地头和村头村尾,但也许因为它没有荷花的亭亭净植,没有梅花的雪中之俏,没有青松的挺且直,总是不登大雅之堂。甚至由于开不出鲜艳的花朵,结不出美味的果实,因此总被打入另册。然而,我却觉得它实在是不普通的树。

榕树并非毫无实用价值。榕树的气根(榕须)苦、涩、平,可以祛风清热、活血解毒,用于感冒、顿咳、麻疹不透、乳蛾(扁桃体炎)、跌打损伤。榕树叶淡而凉,可以清热利湿、活血散瘀,用于咳嗽、痢疾、泄泻。榕树皮用于泄泻、疥癣、痔疮。榕树果可用于臁疮。榕树胶汁可用于目翳、目赤、瘰疬、牛皮癣。

榕树又不仅仅显效于药用,还别有风采。

榕树不如岁寒三友和梅兰竹菊四君子那样予人仰视感,却令人觉着亲切。既可远观,又不至于亵玩。村头长着长胡须的老榕树和树下的石凳以及老少爷们,总让我想起子产所不毁的乡校,老榕树就像那长者。长者历来是村子里的一部部古歌,没有长者,年轻人不会长大成人,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和去处。夜深人静时,村头村尾的老榕树给村里增添了威严感,俨然村里的保护神。向来枝繁叶茂的村子,都洋溢着兴旺气息。

榕树的枝干,颜色或灰或黑或灰黑相间,实在是富于沧桑感和内涵的油画。形体上,或盘根错节,或扭曲向上,或随性伸展,极形象又抽象的雕塑作品。从来不会有两棵形体相似的榕树,每一棵榕树都是一件不可复制的雕塑杰作。

屋檐下,瓦楞间,墙头上,甚至于阴沟里,常常不经意间就长出一株或几株榕树苗,虽然因为养料欠缺而难以长成参天大树,却始终彰显着顽强的生命力。

也曾见沉寂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榕树桩斜生出好几株榕树苗,树桩上还不知被谁挂上了一张学生卡,让人不禁想起古诗名句:“春风吹又生。”“化作春泥更护花”。

有时会看到别的树上长出了榕树,也会见到榕树的关节处长出了别的树苗和藤条。

细叶榕的叶子似乎一年四季都碧绿。秋天里,坐在路边,偶尔会看到一两片大叶榕飘扬落下,令人生起“落花时节”的感慨,但多数叶子依然碧绿在树枝上,让人延续着春天的向往。

人来车往的公路上,高洁的君子们不会来遮风挡雨,只有平凡的榕树来承受风沙和灰尘,保住大地和人们的心肺。榕树长到成人的高度后,总会四面斜枝生长,十几年过后,就蔚然出半亩见方的阴凉,庇护的面积远远超过常被赞颂的岁寒三友和那四君子。榕树没有青松挺直,但每次狂风暴雨后,折枝断身的往往是松树,只有榕树总能全身,继续着卫士和清道夫的义务。

令我震撼的是,被迫站在路边担负环保任务的榕树,脚下土地却多是沙石,园丁也用砖头限定了它们的伸展范围,只有一米见方。既要健壮着充当行道树,根部却难以纵深,也不许尽情扩展,那就只能多生出些根须,相互缠绕着,共同支撑日益高大的树身。有些树根为了寻找扎实的空间,只得顺着砖下的缝隙生长,不惜撑开砖片,因此而招致园丁的利刃削斫,于是只好忍痛朝另一个方向艰难地钻进。

大地上又开挖出纵横交错的新路,又有一排排榕树被征调来站岗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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