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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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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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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陈年往事

电话,对于现代人来说早已不是稀罕物了,可以说是人手一机或一人就有几部手机。可在几十年前,除了机关单位、企业有电话外,就是好大一片居民区也才有一部公用电话,而且只能白天使用。有人打电话找某家某人,看管公用电话的人要去这个人的家里通知,然后这人再去接电话,来回要等好长时间。

五十年前,我因为手边没有电话,差点误了大事。

那是 1973年1月的一个夜晚,数九寒天特别冷,窗户玻璃上渐渐“长”出了形态各异冰花,不一会儿晶莹剔透的冰花,就把玻璃窗勾勒出朦胧美妙的图画。当时住的是平房,尽管屋内点着炉火,但还是不觉得暖和。我睡在里屋套间的单人床上,窗外风声呼呼作响,无孔不入地透过窗户窗帘吹进来,我掖了掖被角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迷迷糊糊中听到大声地呻吟声,我猛然惊醒,这时母亲已经打开了灯。我冲到外屋看见父亲坐在床上,双眉紧锁,面色灰暗,那张亲切俊朗的脸变得扭曲了,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一只手紧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急切地指向床边的痰盂儿,仿佛想一把抓到它。我一步跳过去,刚把痰盂递到父亲跟前,“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口,又一口。我吓坏了,急切地喊:“爸,您怎么啦”?父亲嘴角挂着血丝,无力地摆着手,说不出话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母亲也急得不知所措只会说:“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我推开门冲到院子里,刚张开嘴想大声呼喊邻居,但家家户户漆黑的窗口,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我张开的嘴。在这静谧的深夜,我怎能忍心去打扰人家的酣梦呢?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了派出所。对,那里有人值班,那里有电话,那里有民警,那就能叫救护车了。我匆匆地对母亲说了声:“我去派出所。”我伸手抓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漆黑的夜,万籁俱寂,大街上没有一个人,昏暗的路灯,将我的身影忽而缩短,忽而拉长。咆哮着的风,好似锋利的刀,在我挂着泪水的脸上无情地划过。光秃的树枝在风中战栗,好似群魔乱舞,灯光将摇头晃脑的树影投射到路边的墙上。树枝摇曳不定,发出“刷刷”的声响,在这寂寥的深夜,与我噼啪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为形单影只的我壮胆儿。我在心中默念着“爸爸,您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我马上就跑到有电话的地方了”。我奋力地跑着、跑着,恨不得一步跨到派出所。大约跑了一站多地的路,远远地看到了派出所门口的那盏灯,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心里觉得有了希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我一下子冲进了派出所的门,一个值班的中年民警正在桌前看报纸,被突如其来的我吓了一跳,他忙站起身问道:“姑娘,你怎么啦”?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民警连忙递过一杯热水说:“姑娘,别着急,慢慢说”。我定了定神儿,当我的目光与民警关切的目光相遇时,我心里的着急、担心、害怕、委屈、无助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哭着说明了来意,民警马上拨通了电话,帮我叫了救护车,并安慰我说:“姑娘,不要着急了,一会儿车先到派出所,接上你一起去你家,不然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当时我感动得不知说些什么,这时我才发现头发已被汗水浸湿,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我忽然感觉身上发冷,低头一看,原来匆忙之下只披了一件单衣,趿拉着一双偏带单布鞋。

岁月流逝 ,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曾记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几代人梦想,现如今梦想早成为现实。家庭电话也随岁月的变迁从开始的座机发展到手机,从当年“大砖头”的大哥大、传呼机、数字电话,一代代更新成了智能手机,由有声电话演变成可视电话。电脑、智能手机把我们带进多姿多彩、绚丽缤纷的世界,足不出户,便晓天下之事。点一下购买的货物就能送进门,点一下车票、机票、酒店都能一键搞定。互联网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只要有网络,也如同近在咫尺。从古代的信鸽传书,到现在分分钟就能沟通,我们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便捷。

那为打一个电话而奔波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出门在外给家打电话,需要打长途、要记录已成历史;有急事拍电报也已成为故事 。

现在,中国是世界上智能手机拥有量最多的国家,小小电话见证了一个民族的振兴,见证了我们生活的幸福,见证了祖国的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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