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歌（外一首）

            蝴蝶歌

从一幅画的山道上返回，阿妹

你还在云雾中的瑶寨，蝴蝶歌唱起来

我想去歌中做一只牛角，呜呜地吹

做一只长鼓，即兴而舞，咚咚地响

让风来唱，云来唱，雨来唱

让纺车、水车、米酒坛敞开喉咙

这太阳鸟栖息的地方，坐着盘古王

万山之中，天门打开，蝴蝶飞来

你是那只最美的蝴蝶，蝶中王后

每一朵山茶花都在你歌声中盛开

轰隆隆的雷霆拖着命运的长袍

只有欢乐的歌声穿透黑云，在天边拼接虹桥

有梦的人，在一碗打油茶里情定三生

有福的人，在一棵老樟树下长寿不老

阿妹，我只想在你歌中做一只牛角，呜呜地吹

做一只长鼓，咚咚地响……

             蝴蝶谷

在蝴蝶谷，我是一位陌生人

我不认识一只蝴蝶

料想蝴蝶也不认识我

我的脚步惊动了它们

它们倏然飞散开去……

我停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

一只只蝴蝶，像收到神秘的信号

重又聚拢过来

我安静地凝视一只凤蝶

它像一朵飞动的花

端详一片落下的树叶

却是另一只枯叶蝶……

在恍惚迷离中

你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只梦中蝴蝶

该去哪里找回失去的翅膀

发表于2022年3月11日《文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