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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年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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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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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怀古

今夜月圆而天蓝,蓝的特别干净,就连云彩都散去了。云彩也不是散去了,而是消失不见了。我想从浩渺的夜空寻出一星半点星辉与这皎洁的月华作伴,竟连星辰都寻不到一颗。地上的树影死一般寂静,仿佛是画在地上一般牢固。唯有我的影子在月下移动。

天上和地上沉默不语,仿佛寂静地怀念心中的繁华。我的思绪被这沉默的月色带回到唐玄宗天宝二年的一个皓月当空的春夜。当年还是这轮月,还是这片蓝天,只是天空下不是我,而是唐玄宗牵着他的爱妃——杨玉环夜游沉香亭,赏牡丹怒放。赏花的人自然是随从无数,只是唐玄宗和杨贵妃是主角而已。随从助兴的人就有李白,李白挥毫写下《清平调》三首,开篇即是千古绝唱。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话说当年可是杨贵妃亲自为李白奉墨,高力士亲自为李白脱靴。可见李白才高八斗,权贵都为其折腰。但是在帝王和权贵面前李白彰显放荡不羁的性格,注定在仕途这条路上走不下去。

初识李白,是小学课本里的《静夜思》,这首诗千古以来男女老少,皆可信口拈来。后来语文课本李白的诗歌越来越多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到“白发三千尺,缘愁似个长。”还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渐渐从最初了解的拥有思念情怀的李白变成了喜欢吹牛皮的李白。

但是在中国的文学史上,能把吹牛吹成艺术,吹成千古传颂的经典诗歌,恐怕唯有李白一人吧。但是在那个春夜明月下,李白看着“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贵妃亲自奉墨,不能说他的心中波澜不惊。此刻的李白,没有了狂妄不羁,没有了藐视权贵,眼前只有美人,倾国倾城的美人。

李白凝视着杨贵妃,心生暗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美人。皇上视美人为‘解语花’我李白该如何别出心裁,博得美人一笑呢?”

“云想衣裳花想容……”,看着美人的衣裳就想到了云彩,看着美人的容貌就想到了明月,也许

是群玉山的神女吧,也许是瑶台月下的仙子吧。眼前的杨贵妃也许在那么一瞬间动了意气风发的李白的情丝。一首触动心扉的传世之作,一定是融入诗人的感情和灵魂。《清平调》三首诗歌,一首比一首真切,让人拍案叫绝,怎能说李白心中没有情。

纵然李白是诗中仙,奈何美人眼里只有富贵和宠爱,没有“诗和远方”。李白带着满腔才华离开了仅仅呆了三年的长安城。曾经李白写下《上李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满腔的热血,一心报国的少年终究不被明主赏识,反被权贵排挤诬陷。虽然壮志难酬,即使心中感到心灰意冷,但是李白仍然要写诗轻狂,“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遇到人生的挫折,李白仍然保持他的乐观和洒脱。

李白的仕途昙花一现,从此“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长安城繁花似锦的春夜,美人相伴的月色再也回不去了。61岁的李白带着他壮志未酬的遗憾结束了穷困潦倒的一生。有的人说是病死的,有的人说他是醉酒猝死,也有的的人说是醉酒后水中捞月而溺亡。我更愿意相信是水中捞月而亡。崔浩然说,“昔人已乘黄鹤去”,李白已无鹤可乘,便乘月而西去。

唐朝的富贵早已烟消云散,但是一千多年过去了唐朝的李白却还在圈粉无数。李白仿佛羽化登月,随着明月穿越千古。若是李白泉下有知,他应该欣慰了,他应该可以写出更多的狂妄不羁的诗歌来藐视王侯权贵。因为他和他的才华千古流芳。

今夜的明月如此寂寥,是因为这一千多年来再也没诗仙举杯邀你成三影了吗?问你,你也不作答。只是花影上了栏杆,月影静悄悄地离开了窗。我既不能邀你举杯畅饮,也无才华为你赋诗千句。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你一起怀念千古诗仙——李白。

人生不足百,在岁月的长河里,生与死只不过是季节里的花开花落。明月把透凉的泪珠遗落在青草,枝头上。我的深情和月光交融在一起,在天地间飘荡,无处安放。那些花花草草早已沉入梦的海底,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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