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天挤奶的工作完成,工具还没洗,努内找不到邓刚了,有人说,看见他借别人的单车出村去了。
怎么回事?邓刚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这么溜了,他要干什么去?努内很纳闷,她洗好了挤奶工具,回到家,蒸好馒头,等邓刚回来,一个小时之后,天都黑下来了,邓刚回来了,他的手上拎着东西,努内正要问他“罪”,邓刚用手势阻止了努内问罪,把手上的东西摊开在饭桌上,努内一看,天啊!是她在亚美尼亚的主食,面包,蛋糕,还有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还有双胞胎吃的两袋奶粉。
“今天有钱了,刚才去县城买的。”邓刚有一点自豪感,说:
“你来到中国一直没吃过的东西。”看见久违了的食品,努内激动得泪水连连,是呀,努内就是这样一个哪怕给她一点点温暖她就会无限感动的人,她搂住邓刚,说:
“太谢谢你了,亲爱的,谢谢你爱我,爱双胞胎。”
邓刚笑笑,摸着努内的头,说:
“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不用客气。”
这一餐,努内吃得痛快,双胞胎也吃出新鲜感,努内和双胞胎吃面包蛋糕,邓刚吃馒头,一家人非常开心。
因为感动,也因为今天挣钱了心情好,直到晚上睡觉,努内都非常细心的关心邓刚,给邓刚倒冲凉水那是肯定的,之前她一直都在做,当然,邓刚也在做,邓刚每天也给她倒冲凉水,但是今晚,努内还想做一项工作,那就是做爱。
其实,在这个没有娱乐,一到了晚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的乡村,高兴起来除了做爱还有什么可做呢?中国有一句刻画农民生活的话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指的其实就是这个。
有“预谋”的工作总是做得细致的。
往日,努内上了床之后都是郁郁闷闷的,而且从来对房间的光照不关心,因为白天的那些事实在是让她痛苦,什么做爱,根本早已经抛之脑后,没有心情,也没有激情,但是今晚不同,在特好心情的作用下,她做足了准备,一上床,她不像以往那样脸色阴郁,身体扭向一边连看都不愿意看邓刚一眼,而是变得面容舒展,拉亮那盏15瓦的灯,灯光黄黄色的有点温馨,等邓刚一上床,她就温柔的用那丰满的乳房贴近邓刚的身体,温柔的抱住邓刚的身体,然后用热汤的嘴唇香吻邓刚的身体,邓刚感觉到努内在亚美尼亚时的状态回来了,他被努内吻得浑身酥软,他知道“暴风骤雨”就要到来,还有那么一点清醒的他提醒努内,说:
“小心又把炕给弄塌了。”
努内可不管,她说:
“这下倒塌了不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是真塌了,我们造一个水泥的炕。”努内没说完就给邓刚来个更激烈的亲吻动作,邓刚受不了刺激,用所有健康男人都有的猛直插努内的体内,干柴烈火,燃烧、再燃烧,最后,炕还是因为忍受不住他们的折腾又再一次的坍塌了。
天啊!这是什么炕?
泥土加木头粘合拌就的炕,又怎么能抗击得住你们这么激情的燃烧呢?
炕塌了,浑身大汗淋漓的努内和邓刚当然的戛然停止了“工作”,两人就原来的姿态定格在了坍塌的炕上,努内在上,邓刚在下,谁也不想动,谁也没有力气再动,努内喃喃的说:
“天啊!还让不让人做爱了,这炕。”
邓刚想想也觉得好笑,他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
“哎,亲爱的,讲你一个笑话听。”
努内问:
“什么笑话。”
“你知不知道,我们荣成县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幽默文化县,它有很多的幽默小品,其中有一个小品叫“别动,保留现场”。
努内还是喃喃的说:
“什么保留现场?”
邓刚换了口气,说:
“一天,有一个男的骑单车不小心撞了一个女行人,那个女行人有你那么胖,嘿嘿,肉肉的。”
努内瞥了邓刚一眼以示抗议说她胖,邓刚笑笑,继续说:
“女行人被撞得身体压在了男的身上,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男的在下,女的在上。本来,撞成这样子女行人明显吃亏了,她应该第一时间马上爬起来跟那个男的理论,但是,她不,不起来,甚至男的要起来她都不让,她按住他,不让他起来。”邓刚问努内:
“你猜得出这个女行人为什么要按住这个男的不让他起来吗?”
努内笑笑,说:
“不知道。”
“那个女行人说,别动!保留现场,等警察过来。”邓刚学女人说话。
努内听了高兴得笑起来,说:
“太有趣了,亲爱的,你编得太有才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等警察来吗?”邓刚还没有完。
努内摇摇头。
邓刚表情很认真的说:
“法律意识强,保留现场就是保留证据。”
“哈哈哈、、、、这个女人也太有才了,哈哈哈、、、。”努内真是开心得不得了,但是她很清醒,说:
“哎,这次塌炕可不要让爸爸妈妈知道了,要不然他又要骂我们了。”努内爬起来坐在邓刚的肚子上,学着邓刚父亲在他们第一次塌炕时的表情和口气,说:
“找了个什么人?!怎么睡觉的?!下次再塌就你们自己修了!”
“哈哈哈、、、、、、”努内和邓刚不禁大笑了起来,笑得收都收不住,努内边笑还边调侃邓刚,说:
“爸爸又不知道他儿子多厉害,塌床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它的儿子粗鲁。”
邓刚被努内的幽默逗得大笑,说:
“亲爱的你真的太可爱了。”
邓刚从坍塌的炕上爬起来,说:
“明天我们关起门来自己修复。”
“对,不要让爸妈他们知道,要不然又传得满村人都知道,出我们的丑。”
邓刚说:
“对。”
“还有。”努内说:
“这次我们改用水泥搭建,水泥坚硬耐用,木头也买粗一点的,严防以后又坍塌,反正现在有钱。”
邓刚笑笑,同意,说;
“好,明天我开手扶拖拉机去镇上买回来,估计五包水泥,五条长的五条短的木头就行了,还要去河里捞一点沙子回来掺水泥。
努内积极回应,说:
“好,明天你去买水泥和木头,我去河里捞沙子,你回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让爸爸妈妈看见你拉的是什么东西,我也不让爸爸妈妈看见我捞沙子。”
努内邓刚两个人像特务间谍一样,把行动考虑得周全且秘密,妇唱夫随,邓刚说:
“好。”
努内觉得他们两个很有意思,她神秘的说:
“哎,苏利,我们两个好像做坏事一样。”
邓刚笑笑,故意逗努内,说:
“本来嘛。”
努内被逗,她故作的冷笑了一下,然后爬起来,站在那儿,如释负重的说:
“好了,警察来了,放你一码。”
邓刚笑笑,说:
“怎么样?睡地板吧,今晚。”
“哪只今晚呀?亲爱的,要睡一个星期。”
次日早上,邓刚开着拖拉机拉着水泥和木头回到家,眼睛盯着父母的家生怕给父母看见,他悄悄的把东西搬进自己的屋里。
努内也用桶挑着沙子回来,眼睛一样盯着父母的家悄悄的把东西搬进自己的屋里,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明处,邓刚父母在暗处,他们的动静先是被邓刚的母亲全部收进了烟里,邓刚母亲问邓刚父亲:
“他们要干什么?盖房子?”
邓刚父亲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在他看见了邓刚和努内的动静后什么都明白了,他说:
“还用问,还不是又把炕睡塌了,怕我们骂自己两个人悄悄的修复呗。”
邓刚妈妈觉得老头说得对,她说:
“没用的东西,口袋里有钱了,闲不住了,去看看。”
努内这边,为了不让邓刚父母看见他们在修复炕床,她特地关上大门,就在他们在房间里用水泥和木头重建炕,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努内和邓刚觉得很奇怪,会是谁呢?
努内去开门,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竟然就是邓刚的父母,她下了一大跳,脱口而出:
“爸、妈。”
邓刚父母不管努内,径直走到他们房间,看到坍塌了的炕床,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邓刚父亲“哼”了一声,摇摇头就走了,邓刚母亲也没话说,也跟着老头走了。
努内和邓刚面面相觑,没话说。
百上加斤难不住努内
时间在爱、在纠结、在迷茫、在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在养奶牛的忙碌中不知不觉中溜走。一转眼,双胞胎已经长到了快四岁,在村里,三岁就有小孩上幼儿园了,一天吃饭的时候努内说:
“苏利,双胞胎要上幼儿园了,我们是不是要有一部自己的车子天天接送双胞胎上幼儿园呢?加上我们现在养牛也算做生意,如果还借用弟弟的拖拉机用也不太好,我们可以买一部二手的三轮车,既可以接送双胞胎,也可以方便我们自己拉拉东西,因为出一趟镇上那么远,反正现在我们也挣一点钱了。”
努内就是这样一个像是家庭的领导一样,关系到家庭的一切事情她都比邓刚想在前面。邓刚也甘为做她背后的男人,听她的,他说:
“听你的,亲爱的。”
就这样,努内和邓刚拥有了一辆自己的二手三轮车,邓刚天天早出晚归接送双胞胎上离家一里多路的村幼儿园。
奶牛一养就是三年多,双胞胎也已经长到了五岁多,开始调皮,一天,她们向努内要钱买零食,努内便给了大的嘎咪拉一张五毛钱,因为没有多一张五毛钱了,于是她给了小的鲁奇娅二张二毛的,一张一毛的钱,本来,钱是一样多,都是五毛,很公平,但是,幼稚可爱的双胞胎可不这样认为,得了三张钱的妹妹鲁奇娅认为姐姐的钱比她的大张,分明妈妈就是给姐姐的多了,而姐姐嘎咪拉呢,又认为妈妈给妹妹的多了,因为自己才一张,而妹妹却是三张,于是,两个人都闹妈妈不公平,不愿意要这个钱,把钱丢在了地上之后坐在了地上哭闹,看见这两个小家伙这么不懂事,努内火了,她一把二把把双胞胎从地上提起来就打屁股,边打边激动的说:
“这么不懂事的孩子,你以为爸妈挣钱容易吗?明明是大家一样多,你们偏偏就要闹!”
双胞胎越被打就越哭得厉害,一边的邓刚看见心疼,他一把把把双胞胎从努内的手下拉到自己的身后以保护双胞胎,努内打完双胞胎自己也不禁哭起来,她边哭边对邓刚说:
“太难了,孩子们怎么这么不懂事?”
刚劝停了双胞胎不哭的邓刚赶紧又要去安慰努内,说:
“亲爱的,没事,小孩子不认识钱,我来告诉她们就行了,不哭不哭。”
这是努内第一次打孩子,打完之后她又心疼,等邓刚安慰了她之后,她把双胞胎搂进怀里亲她们,并向她们道歉,说: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们,请原谅。”
一边的邓刚看在眼里,眼泪也不禁涌上眼眶,他教导双胞胎想妈妈道歉,双胞胎听话,声泪俱下的跟努内道歉:
“妈妈,对不起。”
听到孩子跟自己说对不起,努内把双胞胎搂得更紧,说:
“乖乖,以后妈妈再也不打宝贝了,啊。”说完,又叫双胞胎亲亲自己,双胞胎在努内的脸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这个事后,努内开始认识到了生活的担子越来越重,因为双胞胎开始长大了,要多花钱了。
“亲爱的。”当天晚上,等双胞胎睡后,努内对邓刚说:
“现在孩子在一天天长大,花在孩子身上的钱要越来越多了,接下来她们又要上小学了,我想我们还这么守着一头牛来养我怕慢慢的会不够家庭开支,我们是不是要想一想看一看还能再干些别的什么多挣一点钱呢?”
邓刚说:
“再养一头奶牛?”
努内说:
“感觉养奶牛也没什么意思,挣不了什么钱。”
邓刚说:
“那怎么办?”
努内说暂时她也还想不出什么头绪,邓刚说:
“那就慢慢先干着,边干边看看还有什么可干的吧。”
努内同意邓刚的想法。
真是好一对和谐夫妻,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老天不开眼,就在努内觉得双胞胎慢慢长大,只养一头奶牛感觉不够开销而开始感觉到了压力的时候,努内发现,就连这条唯一能养活她一家四口的奶牛也出现问题了,挤出的牛奶越来越稀,奶量也越来越少,这真是让努内有了百上加斤的感觉,她赶紧去请教公公,但是公公不告诉她什么原因,只是叫她干脆把这头牛卖掉再换一头,邓刚父亲干什么都是简单粗暴的,努内没办法,回去把公公的话传达给邓刚,邓刚说其实他爸爸是想把自己的那头奶牛卖了,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那头奶牛脾气一直都很不好,平时给它挤奶的时候都要给它上着大刑来挤奶,以前他说过多次说要卖掉它,但都因为这头牛奶质好,奶量高而一直舍不得卖掉。
努内听到这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要把公公的那头牛买过来,听完也就听完了,再说,公公这个人不是怎么好惹,他的东西最好不要去理他。可是,就有那么一天,事情有了一点变化。
“啊——!”早上八点多,还没去挤奶的努内和邓刚正在屋子里,突然听到邓刚父亲那边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他们赶紧跑出去看,他们看到,邓刚父亲被他家的奶牛踹了个脚朝天正在呻吟,盛牛奶的桶也被打翻飞到了远远,牛奶撒了一地。邓刚母亲试图想把丈夫拉起来,但不果,后来邓刚和努内还有闻声赶出来的弟弟一起帮助妈妈把爸爸拉起来。这一次,邓刚父亲的重要部位遭受重创。经过了这一次,邓刚父亲决定说什么也要把这条十恶不赦的奶牛卖掉,尽管它出奶好,奶量高,他说:
“敢踢老子,卖掉你!”
因为邓刚父亲出现这件事,正遭遇自己的奶牛不振的邓刚决定卖掉自己的奶牛买回父亲的这头奶牛,努内当时有点担心,说父亲的奶牛虽然好,但是它脾气不好,到时候也把她和邓刚踹了怎么办?邓刚回答她,说:
“没事,每次挤奶找几个人来给他上酷刑,固定它不让它动。”
努内想想也是,于是,邓刚和努内把自己已经不中用的奶牛拉到集市上卖掉,用8000元便宜的价格买回父亲的那头优质奶牛。
奶牛易主,相信这头奶牛也有期望,就是期望新主人对它温柔一点,不要给它上刑,可是没想到,这个新主人更狠,挤奶的时候还要给它上酷刑。没办法,谁让它那么“牛”。
奶牛一买过来就可以挤奶,因为它脾气不好,努内不敢给它挤奶,每次都只能站在一边看,看着邓刚叫来几个壮实的男村民把奶牛的四肢和头用粗粗的绳子分别固定在四课大树上,在这头牛不可能动一下的情况下,邓刚给它挤牛奶。
“刚,这头牛也没什么意思,每次给它挤奶要那么大工程,而且还危险。”看得用酷刑来挤奶的次数多了,努内有卖掉这头牛的想法,于是她跟邓刚说:
“是不是要考虑把它卖了。”
“卖了?卖了又干什么?又买一头奶牛回来?”邓刚问。
“要是卖了就不要再养奶牛了,我觉得养奶牛真的没什么意思,因为我们没本钱杨不多,养它一条半条的确实是力气和时间去了又收获不大,我听说现在镇政府都在搞大棚养鸡致富技术培训,我还听说养鸡挺挣大钱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先去听这个培训课,然后看看这个事好不好做。”
邓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老婆的,他说,可以考虑,但就怕养不好亏了,因为他也曾经听说过,大棚养鸡还要很多本钱,鸡也很容易发病,弄不好就会亏死。可是努内还是坚持,她说:
“反正参加培训是免费的,去听听也无妨,或许这个事还真的有得做呢。”
邓刚了解努内的性格,她认定了的事一般都要去做,于是他同意努内先去镇政府听大棚养鸡致富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