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福娃儿皱起眉头在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两个人的影像的时候,女司机的一声“福娃儿”顿时帮他找到了那两个影像是谁的答案。
“鲁小莲!鲁师傅!”福娃儿认出来了,他非常惊讶非常激动,因为他做梦都不会想到20多年后他还会再见到鲁小莲,那个曾经跟他擦出过爱情火花的鲁小莲,还有她的父亲,那个曾经棒打鸳鸯把他和鲁小莲拍散的鲁富贵。
“你们怎么来了?”福娃儿很奇怪,鲁小莲举起手里的报纸,颇有点调皮的说:
“我们是慕大名而来。”
鲁富贵也显得很高兴的说:
“对对,我们慕大名而来慕大名而来。”
福娃儿一听哈哈大笑,说:
“不用客气,赶紧回屋坐。”鲁小莲没有马上跟着回屋,她站在院子大门的外面看里面的屋子,她没想到现在都2011年了,福娃儿的家还是那么的破烂,她根本就是呆住了。
“从哪里来?”福娃儿问。
“从北京来。”
“噢,从那么远开车来,辛苦了。”
“能见到你,辛苦也值得。”鲁小莲说。
鲁富贵听到鲁小莲这句话感觉有点不舒服。
“你好厉害,一个女子敢开车那么远。”
知道他们之前关系的人就会听得出福娃儿的话语中多少带着点怜惜。
“不远,六个小时就到了。”
“嘿嘿,真是女中豪杰,来,在院子里坐。”
福娃儿娘和王小莲都热情的把鲁小莲几个迎进院子里,坐下后,王小莲招呼大家喝茶,福娃儿激动的把鲁小莲、鲁富贵介绍给娘和王小莲:
“娘,小莲,这位女士也叫小莲,姓鲁,是我那时在北京工地一块干活的工友,这位是她爹,富贵师傅,这位一定是你的女儿了。”福娃儿转而对鲁小莲说。
“对,是我女儿。”鲁小莲说。
福娃儿也把自己家人介绍给鲁小莲和鲁富贵:
“这是我娘,我妻子王小莲,两个小孩。”
福娃儿话音一落,四个大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互道你好,就在福娃儿娘握住鲁小莲手的时候,一个发现让福娃儿娘的心一个咯噔。是一个怎样的发现?
福娃儿娘再拿起小莲的手看看,发现她左手的虎口处有一小片黑色的痣斑,鲁小莲笑笑,说:
“胎痣。”
福娃儿娘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平静,她也笑笑,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没关系,才一点点大,不影响你的美丽。”
福娃儿娘又握住鲁富贵的手,说:
“你真有福气,养了个这么孝顺的女儿。”
鲁富贵一脸的幸福,说:
“是呀,收养的比自己亲生的还孝顺。”
听到收养二字,福娃儿娘的心又咯噔一下,想:
“难道这个鲁小莲是、、、、、?”
福娃儿听了鲁富贵的话也很吃惊,说:
“啊!小莲不是你亲生的?怎么没听小莲说过?”
鲁小莲笑笑说:
“可能没机会说吧。”
鲁富贵笑容满面的回应福娃儿娘,说:
“福娃儿娘,恭喜你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啊。”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给脸儿。”福娃儿娘一边应答一边还在想她的事:
“我要找机会了解一下这个鲁小莲。”
鲁小莲的女儿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孩子,她主动的邀请跟福娃儿的两个孩子玩:
”妈妈,我跟这两个姐姐哥哥玩。”
鲁小莲说:
“去吧。”
鲁小莲的女儿过去拉着福娃儿女儿的手,福娃儿的女儿问她:
“你会弹电子琴吗?”
“会。”鲁小莲的女儿回答。
“那我们去弹电子琴吧。”福娃儿的女儿拉起鲁小莲女儿的手去福娃儿房间。
鲁小莲问福娃儿:
“买电子琴了?”
福娃儿回答:
”是这次比赛完之后一个评委,也是我当年的小学音乐老师送的。”
鲁小莲很为福娃儿有今天而高兴,她说:
“福娃儿,你真有福气,那么多人关心你。”
“嘿嘿,是,要不怎么叫福娃儿呢?”福娃儿很开心,说:
“回来这几天一直在忙,我都还没时间去摸它一下。”
鲁小莲说:
“走,参观参观一下你的房子。”
“破房子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前几天都给那些记者和歌迷们拍照片拍了个底朝天了,听说现在网上都可以看到了。”
“其实我也看到了,在网上、在记者采访你的电视节目里都有介绍你的破烂房子。”鲁小莲说。
嘴里一边说破烂的屋子没什么好参观,福娃儿又不自觉的领着鲁小莲和鲁富贵走进屋子看,鲁小莲看到:破烂的屋顶,倒塌的泥砖的墙,还在烧柴草的破烂的灶头,一个已经烂了两只脚的碗柜、鲁小莲打开碗柜,里面放着几只碗,一张破烂的饭桌,几张用参差木头钉的椅子,一个水缸,泥土的地面,厨房的一角落,一个用烂木板钉的洗澡间,参观完了厨房又来到福娃儿娘的房间,房间大约10来个平方,也是破泥砖墙泥地,一张两张木凳和几块板行的床,一个竹箩里盛有一堆破旧衣服,墙根下,还有一个手动织布机,福娃儿娘说:
“这部机已经坏掉了,小时候给福娃儿几姐妹做衣服纺纱织布用的,一直留着它也只为了不舍得丢了它。”来到福娃儿房间,鲁小莲在窗户上看见一片玻璃和一个小圆镜,福娃儿说,这两样东西就是我唱歌看口型的镜子,这个圆镜是我读小学的时候音乐老师于莉莉老师送我的。鲁小莲看着福娃儿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取得他今天成就的,她很感动,她对正在跟福娃儿两个小孩弹电子琴的女儿说:
“云云,好好向福娃儿叔叔学习吧,福娃儿叔叔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创造出今天全国歌唱冠军成就的。”
“知道了,妈妈。”鲁小莲的女儿云云回答。转而,鲁小莲对福娃儿说:
“你经常晚上去唱歌的那条小河在哪,我很想去看看。”
福娃儿说:
“好啊,我带你去。”
听到他们要一起出去,福娃儿娘的心又咯噔一下,她怕他们两个有什么情愫秘密,可鲁富贵却什么也没想,因为他不认为他们两个会有什么事发生,他说:
“去吧,我也跟福娃儿老妈妈聊聊天。”
鲁富贵的安排正合鲁小莲心意,她才不想父亲做她和福娃儿的电灯胆呢,她说:
“好的,老人跟老人聊得来,而且我爸爸也是农村人,你们有共同语言。”
鲁小莲叫王小莲一起去,而王小莲则笑笑,说:
“你们去吧,我在家杀鸡做饭,你们差不多时间就回来吃饭。”
“好。”
就这样,福娃儿和鲁小莲一起出去看看那条伴着福娃儿几十年歌唱生涯的小河,这时,细心的王小莲发现天空飘着乌云,而且天气很闷热,她说:
“带件雨衣或者伞什么的吧,看这个天好像还要下雨。”
“不怕,看看很快就回来。”鲁小莲说。
目送着鲁小莲和丈夫的背影,王小莲的心里骤起波澜,不舒服。
走过一条条泥道和一片片菜园,福娃儿领着鲁小莲来到了开阔的田野上,看着这一片如此美丽的田野,一眼望不到头的成熟的麦子,这让鲁小莲的心情很放松,走起路来也很自由,她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她说:
“哎,福娃儿,原来麦子真的不弯腰不低头的噢。”
“是不弯腰不低头的。”
“你知道吗?以前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一篇文章是这样描写成熟了的麦子的,说‘成熟的麦穗低垂着头,那是在教我们谦虚,那是向大地深深致谢,温柔的水珠能滴穿岩石,那是在教我们坚韧’”。福娃儿一听这话就不同意了,他说:
“这都是城里人乱说,农村人特别是北方农村人都知道,麦穗儿只要一秀出,它就是挺直的,越是籽粒饱满、成熟,越是挺得直,昂得高,它的头是绝不会“低下”的,麦子如果真的低了头,那可就坏了,不是出现了倒伏,就是发生了断头霉变。那是灾害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福娃儿的话以及眼前麦子的景象让这个来自南方的鲁小莲大开眼界,她说:
“哦,看看眼前这些麦子,你的说法是对的,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叫,‘耕种的事应该去问农民,织布的事应该去问女工”。
福娃儿笑了,说:
“对对对。”
福娃儿和鲁小莲,这对20多年前就互有好感的情侣,如果不是有人为的阻拦,他们就已经是一对天设地造的夫妻,不过,能够有缘在分开20多年后奇迹般的相遇,可以在这么美丽安宁的田野上拥有二人世界,哪怕是非常短暂的,这多少也让人相信了那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哎,我觉得用麦穗儿来形容你挺合适的。”鲁小莲说。
“怎么这样说?”福娃儿问。
“因为你在唱歌这条道路上从来都没有低头过,是吧?”
“嘿嘿,有一点。”福娃儿谦虚的笑笑。
远山的太阳被一团乌云遮掩,让金黄色的麦子瞬间好像失去了它原有金灿灿的色泽,走过田埂,两人来到河堤上,福娃儿告诉鲁小莲说这条河就是陪他练歌的哥儿们,鲁小莲看看这条河,大约有6米多宽,小河里有一些小沙丘和草丘突起,小鱼儿在清澈的河水里窜来窜去好不灵动,看看河堤,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
“你有没有看到这一大段河堤上面不怎么长草,还有很多小坑?”
“看到了,为什么会这样?”鲁小莲问。
“你在电影里见过少林寺地面上的那些坑吗?”福娃儿问。
“见过,是武僧们练武脚踏出来的,哦,我知道了,这些不长草的坑坑洼洼就是你站在这里站的多了形成的。”鲁小莲大彻大悟,说。
“对。”福娃儿确定。
鲁小莲再一次为福娃儿的努力感到激动,她说:
“可以想象你为唱歌付出了多少,福娃儿,你真行,佩服你。”
“你也很行呀,那时候敢跟着我们一群小伙子爬墙陪我练歌。”福娃儿说的是20年前在北京工地打工时跟狗剩儿几个爬墙进公园练歌的往事。
鲁小莲听到这不禁笑了起来,一会儿又很感触的说:
“那个时候虽然辛苦,但是确实也很快乐,因为有你的歌声陪伴。”
鲁小莲说到这,福娃儿没了话,在他看来,确实也是如此,在工地虽然辛苦,但是因为有歌曲陪伴,他也感到了快乐。
“哎,福娃儿,可以想象,这里的夜晚是多么的美丽和安宁,在这里唱歌是多么的自由和浪漫,这是城市里永远都无法找到的。”鲁小莲说。
“这就是我不想在外面打工喜欢回家的主要原因,那时我身在工地,可我的心却在我家乡的这条小河。”
远山滚过一阵闷雷打断了福娃儿和鲁小莲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