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闷雷滚过天边。
郑波看见福娃儿娘出来了就问:
“福娃儿娘,你们这个地方哪几个月闪电雷雨最多?”
“3、4、5、6月最多,然后是春节前后时间最多。”福娃儿娘边回答边想着怎么开口赶他走。
“那现在是8月、、、、、、”
“没等郑波说下去,福娃儿娘便接话,她说:
“可能这就叫贵人出门招风雨吧,董事长,天要下大雨了,你先回去吧。”
“你知道福娃儿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他谈谈怎么帮他把这房子改建一下。”郑波说。
“他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福娃儿娘说,其实她就是想在福娃儿回来之前把他赶走。
听到福娃儿娘这么说话,郑波突然反思到福娃儿娘对自己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好像不太对路,还大有要赶他走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是鲁富贵和朱福娃儿在她面前说了他很多坏话?再想想,嗯?她的面容好像有一点儿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为了搞清楚福娃儿娘如此对他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郑波撩开话题,说:
“福娃儿娘,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这时候天空又响起了一个响雷加划上几到凌厉的闪电还刮起了风,福娃儿娘的心一颤,她借天气回避郑波的这个问题,她说:
“董事长,天真的快下大雨了,你先回去吧,你那个给我们福娃儿盖房子的事就谢谢你了。”
就郑波对福娃儿娘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而福娃儿娘又恨不得郑波马上消失的时候,一个人的进来彻底的把他推向了更难堪的境地,让她躲都躲不及,怎么回事?
这个人揭开了福娃儿娘一直想回避的尘封了40年的丑事,也是福娃儿娘的伤心事,这使涉及到福娃儿,还有鲁小莲的身世之谜。
这个人牵着一个11-2岁的男孩进来,福娃儿娘跟他一照面就如同五雷轰顶,血液都要凝固。天啊!是朱三强,三叔。
此刻站在福娃儿娘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见证人,40年前发生在她们三个身上的一件事顿时就像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了福娃儿娘的头上,砸得她头昏目眩,眼冒金星,她很害怕,害怕隐藏了40年的事在这一瞬间被揭开,更可怕的是福娃儿和鲁小莲想必很快就会因为下雨而马上回来,一旦这么几个当事人都凑在了一起,这将会是一个多么不堪设想的局面。
天意弄人、真是天意弄人!这个时候的福娃儿娘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嘿嘿嘿,大嫂,几十年不见,我恭喜侄子荣获全国歌唱家冠军来了。”朱三强乐呵呵的对福娃儿娘说。
朱三强呀朱三强,拜托你了,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福娃儿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福娃儿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没想到郑波先问来人了,他问的时候还眼睛警惕的全身上下打量朱三强:
“你是?”
“我是她的三叔。”朱三强礼貌,又有一点儿骄傲的回答,接着他又问:
“您是?”
就在朱三强“您是、、、、、、?”话音刚落的瞬间,没想到几乎是同时,他们两个男人似乎都认出了对方是谁,瞬间,他们两人的眼睛发直,张开嘴巴,愕然,紧接着,郑波又急速的发问福娃儿娘:
“你是、、、、、、?”
就在这个郑波向福娃儿娘发出“你是、、、、、?”的同时,40年前发生在工地的那一幕,还有眼前的这个福娃儿娘和40年前在他工地干活的那个17岁的少女吴秀英的形象交叠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吓得他整个人都发直,他直指着福娃儿娘和朱三强质问:
“你们是、、、、、、?”
这个时候,天边又响起一串的闷雷,想着福娃儿和鲁小莲就要回来,福娃儿娘想她必须赶紧结束眼前的窘境,于是她不接郑波的话而是说:
“董事长,天要下大雨了,你赶紧离开吧,不好意思。”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郑波激动,眼睛盯着福娃儿娘根本就是质问,但福娃儿娘为了避开那个要给她带来麻烦的话题,她给了一个错误的回答:
“我叫黄英,可以了吧,你走吧,不好意思了。”
“不对,你叫吴-秀-英。”郑波一个字一个字的纠正。
被郑波这么一指正,福娃儿娘的心一下子又提上了嗓子眼,双腿发软,她想,到底被这个家伙认出来了,怎么办?她害怕福娃儿和鲁小莲现在这个时刻出现,她的眼睛紧紧的看着院子门口。
“吴秀英,朱三强!”
郑波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时,他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底,40年前的那一幕想回避都回避不了,老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40年前,也就是80年代初,郑波在一个乡镇的一个工地做小包工头,当时吴秀英和朱三强都在他的小工地上打工,那时,吴秀英很年轻漂亮才17岁,红扑扑的脸蛋肉嫩柔嫩的,平时不大爱说话且柔柔弱弱,样子很吸引他,当时他20几岁,已成家,但是他自控不了自己,一天他就在工地把吴秀英给强奸了,但这一幕被朱三强恰好撞见,为了怕惹麻烦,他同时把吴秀英和朱三强炒掉,没想到呀,40年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地点再次相遇,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想到这,郑波也感到了恐惧,但他要绝地反击,他突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福娃儿娘说:
“你把他叫来是想联合起来敲诈我,对吧?你们说吧,到底要多少钱?!”
真是无耻!只见朱三强他愤然的站起来,指着郑波高声骂:
“没想到40年后你还是那么个衰样说我们想一起敲诈你!呸!你有钱算什么?!我告诉你,当年我正在追求她,就这样被你生生的破坏掉了我的好事。”
“破坏掉你的好事?”郑波很疑惑:
“那、、、、、现在你们、、、、、?她怎么又成了你的大嫂?”
“这就叫天意弄人!”朱三强哭了。
原来,自从那一幕发生的一年多后,朱三强回家参加他大哥婚礼的时候他发现吴秀英成了他的大嫂,从此,他因为气恼、恨,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因为他不愿意看见自己追求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大嫂,之后,他在外面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在厨房下帮忙的鲁富贵,特别是他们几个人之间那带火药味的对话,他更是一句都不落的全听进了耳朵里,不过听完之后他又有点糊涂,他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原来你叫他来想一起敲诈我。你们说吧到底要多少钱?”,什么“当年我正在追求她,就这样被你生生的破坏掉我的好事”等等,这是哪壶对哪壶?还有郑波问福娃儿娘的名字,而福娃儿娘却要骗他说了另外一个名字,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鲁富贵很纳闷,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从厨房移步出来,期望能从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中寻找到答案,这时,天公也好像是想得到答案,轰隆隆的在吼、几道亮光划过让人战栗。
“不久她还怀孕了,未婚怀孕了!”朱三强很大声的吼,此刻的福娃儿娘更声嘶力竭的吼:
“三叔,别说了!”
可是朱三强收不住,他继续,只是语气稍微平静了一点,他说:
“还生下了双胞胎。”
天啊!这个朱三强看来真的不把事情搞到最糟糕是不会收口了,连人家生了双胞胎的事都抖了出来,福娃儿娘是不可以让这个郑波,还有她的双胞胎知道有这回事的,他已经隐瞒了40年了。
“三叔!”福娃儿娘用尽全身力气喝住三叔叫他不可以说,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朱三强不光不理会福娃儿娘,而且还要继续说下去,他说:
“后来吴秀英被她娘以伤风败俗的借口赶了出门,再后来天意弄人她又嫁给了我刚刚病逝了老婆的带着两个娃儿的大哥,她成了我大嫂。”
说到这,朱三强压抑住激动,咬住颤抖的嘴唇对郑波说:
“你害了吴秀英苦了几十年,你知道吗?!不久,我大哥也不幸病逝,她从此要带着四个娃儿过日子,你真是造孽呀,你知道吗?郑波,你这个人渣。”
“啊!原来是这样呀?”鲁富贵明白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摇摇头,意思是“郑波呀郑波,你真是只禽兽。”
在惊讶中听完了朱三强的可以说是控诉之后,郑波傻眼了,他不知道原来后面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但是,她没有对福娃儿娘,吴秀英的遭遇有丝毫的同情,而是关注起吴秀英生下的双胞胎,他迫不及待的追问朱三强和福娃儿娘:
“后来这双胞胎呢?现在他们在哪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问她,我也不知道。”朱三强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被三叔当头几棒袭击得天旋地转的福娃儿娘心如刀割,她连连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一边的鲁富贵终于明白了,自己小莲的亲生父亲原来还是这个衣冠禽兽郑波!他的心里突然像堵了块铁似的难受,而福娃儿娘更被刺得浑身发抖腿发软要晕倒,郑波呢,也傻了眼,他的内心被撕裂,就在这时候,被雷电赶回来的福娃儿和鲁小莲一步跨进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