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晒化一些东西
我期待夏天来临了,因为这些厚厚的衣物,让我感觉到累赘。
我想光着脚去踩石头,或者去趟一下浅河里的水,深的水我是不敢去的,我怕死。真是怪,明明很抗拒和厌倦这样无聊地活着,
想想,也许更是厌倦了冬天僵硬的冷,这冷总是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忧伤,我又无力驱赶。我幻想着火炉,幻想着火炉里的松木燃烧时发出那种愉悦的响声,让我的心里有一种明朗如春的感觉,暂时感到安全。
我是那么期盼温暖的,以至于在夜里常常做梦,在胡同里翻找方向,是翻找方向。我觉得“翻找”这个词恰当得很。方向总是躲着不见我,它就是一个虚幻的词,藏在深刻的同样虚幻的远方。
我反复做着类似的梦,梦里那一扇扇没有出处的门,那一条条如车辐辏交错的路,让我恐慌,这恐慌像狭窄墙壁一样挤压着我,透不过气来。梦里,我要么丢失了鞋子,要么丢失了衣裳,大批的路人看到我笑着,那样讥讽着笑着。明明他们那么丑陋,却在笑我的仓皇。
我任凭这种忧伤的恐慌和我身体内某种频率相近的情绪纠缠一起,形成巨大的冲击,让我跌进无限延长的焦虑中。
可是某一刻,我又会短暂的“开悟”,认为焦虑和痛苦都是一种虚假的自我感觉,而宽恕才是一种正常的能量。宽恕别人,宽恕自己,才能获取快乐。很多时候,是用忧伤和焦虑为自己制作一种存在感。
不过,这种开悟也是很短暂的,就像黄昏的夕阳落到山后速度一样。很快,那种灰色的情绪又循环反复起来。
我本质上是需要快乐的,就像渴望春雨的土地和庄稼一样,只是我的心里藏了太多冬天的东西 ,冻得过于结实,我需要点力量,慢慢的,慢慢的,把它们移到太阳下,晒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