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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钢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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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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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关怀,平静的爱

正上班的时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父亲年过半百了,非要和同乡的年轻小伙一起去山东的工地上干活,让我给劝劝。无奈之余又有很多不舍,无奈的是父亲这半辈子一刻都不曾闲着,不舍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总是很怕失去,甚至于我怕在人群中和父母走散了;怕他们舍不得吃穿,顾念着我;怕我的哪一句话惹得他们不开心。但我又怎么劝得了固执的父亲呢?

父亲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家中兄妹6人,父亲排行老二。我小时候经常听父亲断断续续地说他的故事,当时家穷,父亲学习很用功,不但年年考第一,乒乓球、篮球样样精通,还到县上参加过比赛。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纵然学习再好,也抵不过几张吃饭的嘴,父亲念完初中就没再上学,后来迫于生计学过泥瓦工、割过竹子、走过乡串过道、验过兵,中途却被爷爷给揪回来学木匠,16岁便撑起了那个贫穷的家。

父亲为人实诚,所以找他“打”家具的人很多,有时候赶工期早上天不亮就在马凳上开始他一天的工作,闲暇之余父亲会教我认识他的工具,也会让我参与其中,拉墨斗、压木板、抬料……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拽着墨斗前端的线坠,他边走边放线,只听“嘣”的一声,木料上就印上清晰的墨迹,看着斧头、刨子、凿子、锯子、墨斗、鲁班尺在父亲手中来回变换着,做成一件件精美的家具。而现在我也时常会想起二十多年前墨斗那端眯着一只眼睛、聚精会神工作时的父亲。

想起父亲,总能在脑海里搜索出他的暴跳如雷,可能是现在年龄大了,父亲反而变得犹如温顺的小猫,深怕给我徒添负担。记忆中最深刻的挨揍是被父亲一脚踹进3米开外的排水沟,当时母亲带着弟弟赴县城就医,家中就我和父亲两人,吃完午饭我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到1里开外的山上挖映山红,刚到山脚下生了堆火,父亲便赶来了,我赶忙将火灭掉,怕父亲责罚,父亲揪着我的耳朵就往回走,回到家父亲就很生气地问我“有没有拿钱?”我说:“没有”。父亲说:“家中就你我两人,你没拿钱难道钱长翅膀飞了?”从没有见父亲生那么大的气,我吓得不敢说话,身边围观的街坊劝父亲好好说个原委,父亲就说:“你拿了就拿了,把钱给我,我也不打你。”姑姑闻讯赶来说,听说我拿了家里100元钱,问是不是我拿了,如果拿了就给还回来,没拿就算了。我仍说没拿,父亲见我软硬不吃,拉出姑姑怀里的我,一脚就把我踹飞到排水沟里。4、5分钟我都没哭出声,也没往起爬,姑姑怕我伤到,抱着我去隔壁的医生家给看看,医生说估计得到县城拍片子,骨头可能断了。当时混乱的场面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包了个车送我到县城,当时的路不像现在这样宽,也不像现在那么平,全是崎岖的山路,父亲就这样一直平平地抱着我,一路上不断问我疼不疼。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100元钱是什么概念,就是5分钱可以买一盒火柴,1块钱够买100根黏牙糖……还好是个圆满的结局,我没有骨折,父亲也在抽屉的下层柜子,找到了卡在缝子的钱。而我白挨了一顿揍,却成为至今都铭记的做人原则。

当然父亲也是爱我的,爱表现的形式不一样罢了。母亲对我的爱,是那种絮絮叨叨,即使恨得咬牙切齿,斗得你死我活,却还要在我回去前晒好被子,准备好我爱吃的菜。而父亲更多的是将他的爱转化成另一种形式。

2010年大学刚毕业的那个冬天,母亲和弟弟在外打工还未返乡,我和父亲两人在家,恰逢连日雨雪,吃过下午饭,父亲去街上溜达,我一人在家围着火盆看电视消磨时光,可能是有点着凉,火越烤越觉得冷,天黑时父亲回来了,我起身去屋外捡点柴,刚到门外眼前一黑便晕倒了,但意识还是清晰的,就是身体不听使唤,喊不出来。隐约中,我听到门响了,有人把我抱到屋里,我能分辨是父亲。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父亲本身在后厨,刚进前屋听见门外“哐当”一声,以为啥东西倒了,出门一看是我躺在地上,就急忙把我抱进屋里。父亲说我是煤气中毒了,平时他出去看人打牌,有时候半夜才回来,那天他有点饿,就回来的早,他要是晚回来,估计我就该进医院抢救了。在生病的那段日子,每天父亲都变着花样的给我做饭,虽然没有母亲做的好吃,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连询问的语气都是暖暖的。

我谈对象的时候,父亲没有过多的干预,只是说你喜欢就;,我上班的时候,父亲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说力气用不完,你多出点力干好工作;我出嫁的时候,父亲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说让我要好好过日子,孝敬长辈;我生孩子的时候,父亲说别怕,我们都在;我想吃泡儿的时候,父亲说我给你送来……在父母面前,我永远都是他们内心的牵挂;他们永远要将最好的留给我,而我却不知道怎么来感谢他们的付出。

“养儿方知父母恩”,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年父母的艰辛,才知道那些年我的每一口吃的、穿的、用的,包含了多少父母的恩情,无言的关怀,平静的爱。(陕钢集团汉钢公司炼铁厂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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