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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钢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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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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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说书

小时候,村里来了杂耍团或者唱道情,我就会缠着父亲带我去看,总喜欢让父亲背着我,或骑在父亲的脖子上。陕北文化底蕴很深,有信天游、道情、二人台等多种多样的文化模式,但我还是喜欢陕北说书。陕北说书像是印在了每个陕北人骨子里的,谁都能说出几部脍炙人口的曲目来。

村里平时是不会来说书人的,路过的说书人遇上天色已晚,便会停留在村子里过夜。自我记事起,每次村里来了说书人都是住在二爷爷家里,二奶奶去世的早,因此二爷爷家就成了过往的商人、赶脚的艺人经常借宿的地方。每次说书时都是在晚上,白天人们都忙着田地里的农活。吃过晚饭后,全村的人都会早早地来到二爷爷家,或坐在炕上,或自己带小凳子坐在说书人周围,急切地盼望着说书人开始表演。男人们都会卷上一支旱烟,吧嗒吧嗒地一边抽着一边等,婆姨女子们也不再叽叽喳喳,有的抱着孩子,有的织着毛衣或纳着鞋底,孩子们大都乖巧地偎依在母亲的身旁,都静静等着说书人上场。

一把三弦,一块竹板,一把椅子,就可以说一场书。坐在椅子上,左手拨弄着弦,右手拿着拨弦器,左小腿或者右小腿绑上竹板,按着说书的节奏,啪、啪、啪打个不停,“恭请大家都坐好,大家做好我开演。”随着这婉转的开头唱词,一场动人心弦的陕北说书便开始了。竹板不停,三弦时快时慢,很有节奏的弹着,说书人的口中一会儿是嘶叫的驴,一会儿是被杀的猪,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时引来听众的哄堂大笑。最有意思的是说书人可以一个人扮演几个角色,一会儿是拜丈人的憨女婿,一会儿是骄横无理的丈母娘,扮女婿时痴痴傻傻却不失应有的礼貌,扮丈母娘时泼性十足但声色妖娆,这一刻仿佛他自己就是憨女婿和丈母娘等人,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听众也听得如醉如痴。

一场说书也就是两个小时,听说的人一般是不会离场的,那时候农村都还没有通电,更不会有电视这种“高级货”,纳鞋底的婆姨女子都是借着幽暗的煤油灯光。听罢书婆姨女子们领着孩子们先回了家,男人们都坐在一起,讨论着书的精彩内容,这一刻他们都仿佛都是“评书大家”。说书艺人也是早早去睡了,赶了一天的路颇有些累,直到夜深了,这群庄稼汉们才渐渐地散去。村里是不常来说书人的,来一次汉子们当然要过足了瘾。

以前大多是盲人说书,有时也带着一个徒弟,为的是混口饭吃,形式比较单调,整场全凭说书人自身的口技和变化丰富的表情。随着时代的发展,说书人不再是单独一个人,都组成了团队,乐器也增加了很多,笛子、二胡、小锣等,乐器的种类多了,听起来也更有节奏感了,但还是以三弦和竹板为主,其他乐器都配合着演奏。

现在再遇到有陕北说书的时,老人小孩们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赶着去听书,有时候忙碌的人也会放下手中的活去听陕北说书。时代在变迁,但陕北人对说书的热情却一点也不减,现在也会通过电视或手机听陕北说书,在忙碌的日子里,或许听一场书就能平静一下烦躁的心情。

陕北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庙宇,每个庙宇每年会在庙会期间说书,母亲也是个书迷,周围的村子庙会说书时每次都必然到场,她说:“说书能让人明白很多道理,这个一般事情中是学不到的,听说书和看书完全不同,现在的相声小品只是博取观众一笑罢了,还是陕北说书好,更能引人入胜。”我确实没有看到母亲听相声或看小品,只见她常常抱着光碟机听陕北说书。

现在的陕北说书文化正在蓬勃发展,有些说书人也不再拘泥于固定的书本,不断创作出了新的作品。陕北说书也开始逐渐走上了全国乃至世界的舞台,越来越多的人也认识了陕北说书,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陕北说书,许多年轻人也开始加入了说书人的行列。我是喜欢陕北说书的,也许会有一天,我老了,拿着小板凳,坐在年轻说书人面前,听他们说着,煤油灯下说书人说书的故事。(陕钢集团汉钢公司炼钢厂  薛生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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