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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钢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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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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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的那边

小时候,我常问父亲:“山那边是什么呢?”

“是山!”父亲告诉我。

“翻过那座山呢?”

“还是山!”

……

几次追问后,答案始终不变,索然无味,我便不再问了。

老家甘肃静宁,处于黄土高原的核心腹地,父辈们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很少有人知道山外的世界。上学时,老师曾说静宁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地所在,被誉为“陇口要冲”。这让在我心中增添了几分对家乡荣誉感。然而面对那些破旧的课桌板凳、四面白墙,面对简陋的学校、贫瘠的生活,我并未能够将家乡与丝绸之路的辉煌产生直接关联,未能够那份家乡荣誉有更多感触,眼里只有窗外的黄土戈壁、绵延大山相依相伴。

凌晨5点起床,公鸡晨鸣代替着闹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唯有一盏忽闪忽亮的手电指引着方向。母亲拿着两块馍馍放进了我的书包,嘱咐着我,不要挨饿,用心读书。父亲一路送我过了山沟后又默默返回。过了山沟,我与其他的同学结伴而行,那时旭日才渐渐升起,东方白云才能看清。一路同行的路上,有欢声笑语,有勇气自信,翻山越岭几公里的上学路,早已成为了儿时的家常便饭。

坐在学校操场里大声读书,成为了每日开学第一课。那时的我们坐在操场地上,也没有什么顾忌,同学们围坐在一起大声朗读着那篇《在山的那边》,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大山,看看山的那边是什么景色,是无边大海还是巍峨的高山。下课时间,成为最欢乐的时光,抓五子、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永不厌倦。那时操场的笑声从来没有停过,那时同学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在院里,拿着墨汁棒写字画画也成为了一种学习和娱乐,大多数同学都在认真学习画画。总有那么一两个同学开小差,每当老师叫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涨红着脸,其他同学总是哄堂大笑。

初冬时节,天冻身寒,没有羽绒服和保暖裤,两行鼻涕顺流而下,但却没能阻挡上学的脚步。脸蛋冻通红,同学们都取笑着对方,但是看着母亲被冻过的手,满是冻疮,不由得心疼,只能更加发奋读书,努力学习。一到家,赶紧爬暖和的炕上读书学习,认真写作业,争取在完成作业后还能帮爸妈干点农活。

出门放牧的时候,能够坐看云卷云舒;大声读书时,能够望见一方天空。这里不比城市孩子的悠闲与轻松,没有电视机,没有“小霸王”游戏机,这里有的更多是黄土高山,更多是鸡鸭牛羊。面对日复一日未曾改变的自然风貌,有许多孩子都曾经幻想过能够像孙悟空一样乘着筋斗云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曾幻想过像唐僧一样能够骑马四处游览。那时静宁孩子们的周边,除了同龄孩子之外,陪伴他们最多的就是鸡鸭牛羊、黄土高山,而放牛喂羊、打柴割草成为每日额外的“功课”。那是与城市孩子不同的亲子时光,也是独自与大山相处的时间。

在县里读初中时,便开始了住校生活。临回校时,母亲还是像往常一样,会在书包里装上油炸馍片,细心叮嘱:“别挨饿了,用心读书。”父亲也会把我送到村口,然后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远远望着我的背影。住校的生活总是充满新奇,同学们都为白面疙瘩汤而感到快乐,仿佛一碗汤就能够驱散冬季的严寒。晚自习结束后,饿了便啃着母亲做的馍馍,继续挑灯读书。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我,早已走出了大山,离开了家乡,来到城里工作。望着窗外远方的山,依然会想起童年学习的时光,哪怕现在手机代替了娱乐、电脑代替了书本,但那时为了跳出门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读书的场景终身难忘。过去的艰苦虽然已经历史,但是忆苦思甜那些日子总会不时浮现在脑海品味着生活的苦与甜。

现在,我常常望着窗外山那边是什么?在山的那边,可能是挑战,可能是考验,可能是未来。但是只要把握当下,以梦为马,总能翻山越岭,遇见人生最美的风光。(陕钢集团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王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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