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头发就长得比较快,基本上每个月就要去修剪,这一来二去,就和理发师熟络了,常去的这家店是一对夫妻,妻子是理发师,丈夫和我一样是一位钢铁工人。可今天居然看到她老公在给别人理发,手法熟络,一手夹着头发,一手剪刀翻转,显得自信满满。
看到我进来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也没停,只是笑了笑道了一声:“你来了。”我见他十分专注,便没有打扰他,而在一旁看他给别人剪理着秀发,每一次动作都很快,但又剪得十分仔细,上下翻转显得得心应手,丝毫不比他的妻子差多少。我满有意味地看了看他,笑着说:“来了这么久了,一直没发现你还有这手艺。看这熟练程度,手上有些功夫。”
我们之前聊过各自的工作,大家都是一线的工人,平时干着一些糙活。突然看他干这么细致的活,便多聊了一些。“结婚十几年了,看多了也就学会了。”他一边忙于手上的工作,一边跟我闲话起来:“我见她一个人操劳店里,回到家倒头就睡着了,原本纤细的手,也因为经常接触水和洗发水变得粗糙,就想着我还能做些什么?”
那一句我还能做些什么?一下触动了我,我也是结婚有些年头了,虽然在家也是处处让着我家那位,不舍得让她下厨房,处理家务,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做些什么?
聊了估摸十来分钟的样子,他的妻子推门而入,手里提着肉和菜,见我来了,一边与我寒暄,一边放下手上的东西,麻利地清理着地上剪下的碎发,刚扫完,便准备撸起袖子,给顾客洗头。他顺势挡了一下,示意“你就别管了”,便自己调水去了。
妻子坐在收银台里面望着他说:“我今天买了猪肉,晚上给你包你最喜欢的饺子。今天辛苦了可要多吃点!”我见状在一旁和理发的人调侃起来:“真是舍得下血本啊,现在这猪肉多贵呀,你这也厉害,将你老公教的好手艺,可以一边专心收钱了。”理发的客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还真的挺不错的,刚来的时候,我还不敢让他剪,这等了半天也不见老板娘回来,只好硬着头皮让你老公剪了,不得不说这剪得丝毫不比你差。”
老板娘望了望正在给客人洗头的背影,眼中满是爱意。“他平时要去厂里上班,下班后就来店里帮我,从最开始简单的洗洗头,再到现在能替我染发、理头,分担店里的活。他比我辛苦多了。”那个背影回过头来与妻子相视一笑,妻子的话肯定温暖到了他。
回去路上,我一直还在想着那句话: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也许这就是爱情应该有样子,眼里有着对方,心里想着还能再为对方做点什么。他,一位钢铁工人,每天从事着繁重的体力的劳动,回到家里没有休息,只是匆匆洗去身上污渍,就来店里和她一起分担家庭的重任,这当中没有丝毫的抱怨和牢骚。
婚姻是一场修行,在漫长岁月里相携走过,相互成就,相互扶持,不正是体现了平凡婚姻里,最珍贵的相濡以沫吗!(陕钢集团汉钢公司烧结厂 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