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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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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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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冻人”,悠悠橙月亮

  散文.美丽“冻人”,悠悠橙月亮

           文/韩清云

岁末年初之际,寒潮把最冷天气,提前甩给了二九第一天,濒临界江黑龙江的家乡14连,气温降至令下32°。傍晚,我去庭院东边拿柴火,邂逅一轮硕大的橙色月亮,正从房子东边大地里的防护林后边,悄然冉冉升起。她轻盈地穿行浮云间,徜徉浅蓝空中。俯瞰素裹银妆的莽莽边塞畴野,宁静的家乡,勾勒出一幅冬日北大荒田园画卷。远在城里打工的亲人,无缘欣赏这么近、这么敞亮的橙色圆月亮。顾不得没戴手套,没穿棉鞋,我向着橙月亮方向跑去,只想离她更近些,快速地按下手机快门连拍。忽然,只听手机瞬间关机,手里像着拿大冰块一样拔凉,手被冻得僵硬,如刀割一样得痛!不知照片照好了么?想发个朋友圈,让远在外地亲人和老乡,瞧瞧家乡美丽“冻人”的橙月亮。

早在立冬时,我就代表老伴儿,微信艾特儿子儿儿媳,今年不用回农场过年啦!疫情期间,长途换乘车站多,辛苦也不安全。新婚一年的小两口,就地北京出租楼里过年,省心轻松又清静,多好啊! 说起出租楼,去年夏天时候,小两口曾让我们去北京住几天,他们刚换两居室的出租楼。我喜欢连队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门前多彩的菜园,从没想过要离开家乡。

去年腊月里,刚刚新婚的小两口回乡过大年。旅途中,因新冠疫情被阻隔路上,到我家还只剩下三个小时的路程。第一次全家团圆过大年的机会,就这么溜了。那时候,我们接到孩子们递寄来的七八箱年货,名贵水果、各种海鲜、腊肉火腿、牛奶。活了半辈子,长这么大,有的年货第一次才看见。这么多年货一直惊蛰都没吃完,轻松不假,感觉这样买年货花钱不实惠。

相比生活贫困山区的留守妇女和儿童,与亲人常联系,交流信息闭塞,我一直和孩子们有网络联系。都是微信好友,过年那阵子热闹得很,经常和孩子们微信聊天,互发红包。去年,国庆节中秋节假期间,小两口从北京回到农场14连,全家第一次一起吃团圆饭。回乡之路按了暂停键,却隔不断网络中传递亲情。生活总有归宿,只愿小两口他乡生活安然舒心.就好!这也算是对乡愁的抚慰吧!

 虽有沉疴,身边老伴一直陪伴照顾着我。如没有新冠疫情,初冬卖粮后,老伴儿已身在中原的老家里,那里有他年迈的母亲。少年时,他就随亲戚来到北大荒。前几年,老伴儿回到阔别38载的老家,牵着驼背母亲的手,重新走起老家门前越来越变窄的小径,推着母亲常骑的三轮车一起逛集市。老伴的乡愁啊!一半留给了中原老家,一半留给北大荒边塞的新家。

我家居住14连东边小区,独门独院,房子庭院周围的自留地,宽阔得很。再往东,一望无际的越冬耕地进入眼帘。六七十米开外的南边,连里最宽的沙石路横穿东西两头。平时也不咋出门,疫情期间,只待在院子里,喂鸡喂鹅,和小狗“黑黑”玩耍。有时出神地望着老伴儿劈柴。呼吸新鲜空气,静赏云卷云舒,观日出日落,夕阳斜下,一道长长的红晕衬映树林间,斑驳闪现。天暖和时候,冬阳暖煦,黑土地上的雪星星闪耀,雀鸟们早早地凑热闹,叽叽喳喳个不停。雪后的家乡宛如仙境。街里的屋瓦上白雪,错落有致分散,立体地呈现住户的分布格局,分明出有人家的浓浓炊烟,如飘动的朵朵白云一样,顷刻间,被寒风吹飘荡小庄上空得无影无踪,消失湛蓝的天空里,吹散又续上,总是吹不完。像是数落沧桑岁月,割不断家乡冬日里的烟火。

今年腊月,连队里格外的寒冷和清静,街里传来几声鹅鸣犬吠。从沙石路南边空房子那片地方,偶尔传来野鸡咯咯地长鸣,回音足以传到半个连队。好几次看见野鸡徘徊老空房房顶上,说不定那里已经是它的栖息地,让我不禁想起父亲那年代盛传的一句话:“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上世纪50年代末,父亲携家带口,从关内一路艰辛,来到北大荒以北边塞开荒点,戍边开垦。把乡愁播撒曾是荒原的黑土地上,任凭数九寒天的冷酷,生根发芽。家乡一眼望不到头的耕田,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一片那一片的。当时,14连是名山农场开垦荒田面积最大、职工最多的连队。

童年时候,即使再冷,我脸被冻得像冻柿子一样通红,也收不住往外跑的玩心。像个假小子似的,和发小一起,连里大街小道跑个儿遍。母亲呼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时常在连队里回荡,我依旧我行我素,置若罔闻。月亮都都爬上了树梢歇息。至今,想母亲的时候,母亲唤我的场景浮现眼前,她扎着方围裙,边擦手边走到院子门前小径,可着嗓门向街里喊话:“云啊!回家吃饭啦!”…………心中最暖的记忆。

小时候 ,每年腊月里,都这样开心地玩耍。每逢此时,连队里就开始组织娱乐活动。秧歌组、“大头”娃娃组、踩高跷组、耍“狮子”组等很多娱乐活动。天天热闹非凡,家家灯火通明,烟花炮竹响彻夜空,流光溢彩。开心玩耍到元宵节后,才慢慢地消停。

家家户户炊烟缭绕,裹挟着百家年夜饭的浓浓香味,飘荡空中久久散不去。职工家有条件的在门口扯出一盏白炽灯,照亮了门前院落。最阔气的还属连队办公室大门前,年年挂上一对特大的大红灯笼,灯笼上各贴一个福字。大门上端正中央,一面崭新的红旗迎风飘展。

沙石路街道的北边,总能望见路北一栋的“穿靴戴帽”平房。耐不住岁月风霜,有三家房屋早已坍塌,断壁残垣地静守那里。走近中间一家篱笆园的柴扉前,我脑海里记忆被唤醒;总觉得柴扉前木墩上,仍坐着“老党员”奶奶。小时候放学后,我路过她家院子前的沙石路,老奶奶坐在粗大的杨木墩上,她慈祥地向我招呼,满脸皱纹如菊花绽放那么美:“妮来,放学啦!”我总是腼腆地对她笑。

去年的深秋时节,一次去街里寻找家鹅,让我走遍不常来的连里大街小径。约半数房子长年闲置,甚至整栋房子庭院前杂草重生,遮掩日渐残破不堪的房屋,不少窗扇将要散架,依旧支撑着挺立夕阳中,无人问津,迎来朝阳暮云,月缺月盈,无言地诉说着乡愁。

每走近一家庭院前,往日的情景浮现脑海里,院里的乡亲和我打招呼,从来不耽搁他们手里的活计。有些房前屋后的院里,春天到了,就种上几垄苞米,再不就种点大豆、红小豆,连队里多了几分生机。显示住户和家乡有点瓜葛,大多是生活家乡的亲属照应着。

另一半住户庭院里,处处充满着希冀生机,堆满各种拖拉机和更新的农机具。部分人家春夏秋农忙时节,才开车回连队暂居一阵子,为的是种地,冬天回场部、管局或者县城里的住处猫冬。家漆黑夜里,总能看见他们房前监控摄像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有些亮光。家有常年外在外打工的孩子,父母会像候鸟一样,冬季奔向孩子所在地,团圆共度天伦之乐。

冬天,连队里清冷宁静,能走的都走了,悠悠岁月,而今,连队里只剩下10来户人家,一直住在14连。窗外冰雪天地,我家外屋里,火炉彤彤,里屋火炕头热乎乎的,温暖怡人。

家乡日益变化的风光,离家乡不远的6公里外,高速公路快修道了家门口。上个月,已近花甲之年的老伴,终于下决心考驾照,科目一考试通过。过下次孩子们回14连,老伴儿开着轿子迎接他们。

啊!我忘记说那天拍照橙月亮的事情了,光顾胡思乱想了。那天傍晚,我一路小跑回了屋,把手机放在炕头暖一会儿,打开一看,不缺电,原来手机被冻僵了。抓拍3张,只有一张照片还能用。怎么照得出朦胧的意境。没我所见橙月亮时那么大,那么圆。一点也不明亮,照片里橙月亮好似害羞似的,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真的橙子一样。那感觉有点酸酸的。

从古至今,月还是那一轮月,月是故乡明,月是故乡圆。月圆月缺如循环,秋去秋来无断绝。乡愁也是如此吧!亘古不变的是乡愁情结,温暖一代代旅途奔波之人。心底的故乡原风景,不曾改变。家乡冬日里的烟火色彩,一直温暖着我,不舍家乡的情愫。自自然然的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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