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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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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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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苜蓿花开时

小时候,我家院子旁边有块生产队的苜蓿地。苜蓿每年可刈割两三次,都是用来饲养生产队里牲口。每到苜蓿快长一米高的时候,放眼望去,绿绿的一片,随风逐浪,像碧波荡漾的海面,很是壮观。苜蓿花是紫色的小碎花,一丛一丛显得很淡雅、漂亮。每当苜蓿开花时,绿色的苜蓿地好像浮了一层紫色的雾,雾上蜂蝶飞舞,生机盎然,别有一番意境。

那时,每个生产队只有一块苜蓿地,主要用来给犁地拉车,拉磨碾场的牲口提供饲料,其余的土地用来种植庄家。

苜蓿地的地头上,在紧挨着另外一个生产队的田埂边上,我们队搭建了一间小土屋,平常有人住在里面,看护苜蓿地,主要是防止其他生产队里的社员夜里偷苜蓿。

每年头一茬长出的苜蓿芽非常青嫩,具说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人们一般用制作美味的苜蓿菜汤、苜蓿凉菜、苜蓿菜面、苜蓿疙瘩面、苜蓿菜饼…,总之,苜蓿芽在哪个年代算得上能够变着花样吃的“高档”蔬菜。

那时,我家院子挨着苜蓿地,我经常去苜蓿地抓蝈蝈。每到夏天,爷爷会给我扎个蝈蝈笼,我提溜着蝈蝈笼和邻家小伙伴去苜蓿地抓蝈蝈。抓完蝈蝈后,我们把蝈蝈拿到僻静的地方作比较,看谁抓的多,看谁的蝈蝈叫的欢实,经常是玩的灰头土脸,不亦乐乎,甚至忘记回家吃饭。

当然,我家院子旁边的苜蓿地在带给我唯一快乐的时候,它的存在,总使我觉得不是啥好事情,甚至让我感觉它有一些恐惧。

除了偶尔在苜蓿地看见过狼的踪影之外,一到夏季,苜蓿地里的蛇虫最容易跑到我家院子里来。记得有一次,妹妹帮妈妈去窑里的面罐里舀面时,被藏在里面的一条黑蛇吓得吱哇乱叫,惊魂不定,连面罐子都摔碎了。直到现在,妹妹想起那条蛇来,还是心有余悸。

我记得有一次,和几个小玩伴闲得慌,就去苜蓿地地头上的那间小屋里玩耍。小屋已经不住人了,年久失修,屋顶露着一个大洞,门窗也没有了,小屋山墙的四个角上挂满了蜘蛛网。当时,我是最后一个进屋的,进屋就看见小屋的土炕上放着一圈灰不溜湫的绳子,出于好奇,我想都没想就用手拿了起来,当拿到手里时,感觉那东西阴凉阴凉,而且还蠕动了一下,我定眼一看,原来是一条有大拇指那么粗,正盘着身子睡觉的灰蛇。吓我的“妈呀”一声,就扔掉了蛇,在其他小伙伴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我已经连蹦带跳的逃出小屋,他们也惊慌失措跟着我跑了出来。

自那以后,我想起蛇,心里就膈应,看见蛇,就想起那条差点掉我魂灵的灰蛇。我参加工作后因经常在野外搞石油勘探施工,总免不了与蛇狭路相逢,但对于蛇,我的原则是,不惊蛇,不扰蛇,蛇走蛇的,我走我的,敬而远之。

后来,国家对土地实行包产到户,我们生产队那块唯一的苜蓿地,因为紧邻我家,自然就分给了我家,我家几经翻种后改种了其他庄稼,那一片曾经给我快乐和恐惧的苜蓿地,从此只能留存在我的记忆和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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