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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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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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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麦浪起伏时

因职业关系,我经常去野外现场检查安全工作,总能赶上田野里麦浪滚滚起伏的时节。每当看到眼前那一片连着一片或碧绿如波、或金黄灿灿的麦田时,我便不由回想起那段在农村生活的难忘岁月。

我老家在甘肃陇东高原的一个农村里,我自小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大概从七八岁时起,我就可以帮妈妈干家务活了。记得干得最多的家务活就是绞水。有一次绞水时,因为力气小,辘轳把没有抓好,被辘轳把打伤了胳膊。还有几次因缺少经验,挂水桶用的铁钩扣脱钩使水桶落入井中。当时农村捞水桶是需要请人来帮忙的,没有经验和技巧的人很难把水桶捞上来。一次妈妈不在家,水桶又掉入水井。我和大我一岁的姐姐把妹妹放在一个水桶里,再用辘轳将妹妹和水桶一起下放到井里,让妹妹把落入井里的那只水桶重新钩到井绳的铁钩扣上,然后我们再把妹妹和水桶一起绞上来。私自捞水桶的事情被妈妈知道后,因做法危险,我和姐姐都挨了批评。关于那一次捞水桶的事情,现在有时和妹妹闲聊时,她总会戳一下“伤疤”。

在农村时,我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就是去队里分粮。在没有实行包产到户前,我家因为劳动力不足,每年从生产队分到的粮食少得可怜。记得有一次队里通知分粮,我和妹妹带着一个稍大点的麻袋去了,结果分到的小麦仅能塞满麻袋一个角。我当时怀着复杂的心情,用手攥着麻袋角回到了家。

还好,那时爸爸在物探队工作,每月能寄工资回来,妈妈拿钱可以去乡里的粮站买粮食。

即便有粮食吃,小时候的日子还是过得有些清苦,每日粗茶淡饭,一年到头很少吃到肉,偶尔吃个炒菜也是用猪油炒。那个时候清油很珍贵,一年到头也就吃吊针瓶那么小一瓶。不过妈妈年轻时会持家,除了粮食需要购买之外,妈妈会在我家的自留地里种些蔬菜,栽些果树。条件好的时候,还能养上两只母鸡,足以保证我们姐弟妹三人过生日时能吃上煮鸡蛋。

一九七九年,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甘肃实行,我家分到属于自己的七亩地。当时分到的七亩地还不是正儿八经耕种过的好田地,而是一整块老苜蓿地。为了把老苜蓿地改良成种植粮食的田地,家里请人用拖拉机把苜蓿地重新翻耕了一遍。

翻耕后的苜蓿地,由于苜蓿根系发达,又粗又长,一次翻耕根本不能把苜蓿根清除干净。那时家里干活人手少,翻耕出来的苜蓿根来不及捡拾,就留在地里,赶上暴雨一浇,太阳一晒,新翻的苜蓿地变得非常坚硬。被夹杂在晒干的泥土块中的苜蓿根就像长在岩石缝里一样,用手根本就拽不出来,只能用镢头一边敲,一边捡。时间一久,我的手都磨出了茧子。

终究没有白辛苦,经过两年的辛勤劳作,七亩苜蓿地终于变成了七亩良田,每年九到十月份种下小麦,来年六七月份就能收割。收完小麦后,紧接着在七月下旬种上一茬秋玉米或毛豆,赶在十月种植小麦前就有收成。

爸爸常年在外工作,顾及不了家里的农活,我自然成为家里唯一能干体力活的男丁了。当时已经十五六岁的我,至少在妈妈的眼里是个农活能手,除了会割麦子、捆麦捆、装麦捆,还能干些像样的技术活,如摞麦摞、碾场、扬场等。这些活,最早是需要花钱请人来帮忙的。

等我到十七八岁时,农村耕田种地的方式已经基本实现了机械化。种麦子,有播种机;收麦子,有收割机;碾场由拖拉机带着石碌础完成,扬场也改用扬场机了。

九十年代初,我因参加工作离开了老家。现在算起来已经三十一年了,可对老家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总是记得异常清晰。每当穿行于阡陌农田时,总会对田野产生一种亲切感。我喜欢那种来自农村的馨香味道,怀念那种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更是盼望在某个麦浪起伏的时节,能回老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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