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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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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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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灯花

每当我坐在明亮的台灯前加夜班或笔耕时,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小时候使用煤油灯的那段岁月时光,心里难免涌起一些心酸,又有一些温馨。

小时候,自我记事起,家的窑洞总被烟火熏得黑黑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陇东高原上的农村一般使用玉米杆、麦秸、玉米芯来生火做饭和烧炕取暖,因此一口崭新的窑洞住不了一年,就被烟尘熏的黑不隆冬,显得陈旧而古老。

其实,除了窑洞被烟火熏黑之外,在电灯当时还没有广泛使用的情况下,我家的灶台、井房子、洞子(通往地坑院的通道)里墙壁上那个放置煤油灯的小土台,时间长了也被煤油灯熏出黑黑的痕迹来。那些痕迹就像人特意用毛笔蘸着黑墨汁一笔一笔地涂上去一样,形状很规则,很清晰,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使用煤油灯的日子,是我童年里记忆比较深刻的经历。那个时候,上小学的地方虽然距离我家很近,可我和其他家住学校远的同学一样,也是每天天不亮就赶到学校上早读。我到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煤油灯点着,然后照着昏暗的油灯开始读书、习字。

煤油灯在冬季是最不好用的。每次下午放学后教室里的火炉也就熄灭了,煤油灯在没有温度的教室里放一晚上,棉芯和煤油就结冻了,第二天就很难点着。因此,为了不耽误早读,老师会安排值日的同学先把火炉生着,把同学们的煤油灯摆成一排,放在火炉的边沿上慢慢化冻。等到棉芯和煤油解冻时,同学们也就正好全部到校。

我家距离学校近,冬季下午放学后,有时会把煤油灯顺便带回家保暖,以减少第二天解冻煤油的麻烦。但是有一次因不小心把煤油撒在衣服或书包上而招来新的麻烦。那次是因为我把煤油灯放在书包里,结果书本被煤油污染了,纸张变的有些透明,本子也写不成字了,书上的煤油味很长时间挥发不掉,气得班主任老师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好在我吸取了教训,长了记性,同样的问题再也没有发生过。

给我印象最深的,每次使完煤油灯,我和同学们一样,鼻孔里不仅有浓烈的煤油味,还会被熏得黑黝黝的,以致于流出的鼻涕虫都是黑色的。尤其是个别同学有时不注意,脸蛋也被熏成花猫脸。每当出现这种滑稽的样子时,同学们没有觉得有多可笑,大家已经习以为常,认为使用煤油灯,谁都出现这般模样,不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我用的煤油灯,最初跟其他同学一样,都是去乡上的商店里买的,或者从走村串户的货郎手里用鸡蛋换的。后来,煤油灯用坏的次数多了,我索性就不让妈妈给我买了,学着其他同学的一样,开始自己动手制作煤油灯。制作煤油灯的方法很简单,用料是就地取材。一般是找来一只用完墨水的空瓶,把里面的墨迹冲洗干净,晾干水汽,找一小块薄铁皮或牙膏铝皮,卷成一短截管子,用做灯芯管。灯芯管上还得套装一块麻钱一样大小的铁片。然后用奶奶纳鞋底的锥子从墨水瓶盖子上钻取一个与灯芯管粗细一样的小孔,将灯芯管从上边穿进瓶盖的孔里,让灯芯管上的铁片卡在瓶盖上,用一些好点的棉花搓出个正好能从灯芯管上穿过的棉芯。一切准备停当后,给墨水瓶灌上差不多半瓶煤油,把棉芯一头浸泡在煤油里,等整个棉芯都吸满煤油后,用火点着灯芯管上的棉芯,如果棉芯着出的火苗稳定,透着黄亮,就算大功告成。

记得从我动手自制第一盏煤油灯起,我在读小学的三年时间内,大概自己制作过四五盏煤油灯。自己做的煤油灯,有时好用,也有不好用;好用的,可以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不好用的,也就个把月,但基本没有影响过我在校早读和晚上在家写作业。

后来,在匆忙而不知不觉的时光里,我煤油灯也用,蜡烛也用。到了中学时期,除了停电的时候偶尔用一下蜡烛,基本上都是使用电灯了。

心有千千结,情有万万丝。遗留于往事里的煤油灯,历经时光的消磨,在我内心深处,依旧是那么“情真意深”,令我无法割舍和忘怀;它那暖黄色的灯花,在我的记忆里始终一闪一跳,温馨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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