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平山人韩建中的头像

平山人韩建中

网站用户

散文
201810/12
分享

想有一个父亲

想有一个父亲。想有一个我一回家,就能和我一起拉家常的父亲;想有一个我找不到方向时能给我指点一二的父亲;想有一个动不动就给我讲大道理,可这些道理显然都已经不合时宜的父亲。

可是我没有!

1986年,父亲走了,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年,父亲37岁,我15岁;2008年,我37岁,父亲仍然是37岁;2018年,我47岁,父亲却在37岁定格了。

作为一个生于农村,长于乡下的男孩子,闭塞的生活使我对世事显得微显迟钝。回想当年与父亲的永别,似乎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逐渐模糊起来。以至于对于父亲的印象,只是成了夹在日记本中的那张黑白照片。

那时的农村,还是集体所有。生产队长——一个每日里忙个没完,却没有任何待遇的不知名“小官”,这便是父亲的“职务”。每天站在村头的小山包上喊人上工,收秋收夏又忙于收获与播种……然而就是这样一些无名小事,却被父亲做的津津有味。

那一年秋天,收过花生后,父亲照例安排人将田再犁一遍。一是让辛苦了一年的田地“好好休息一下”,更重要的是将田里没有收干净的花生“颗粒归仓”。当时正在放秋假的我被父亲派了活,跟在犁后边捡拾遗落的花生。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啊!

我当时很高兴,这些花生虽然不多,但收获后一样可以卖点钱,作为我的“勤工俭学”。要知道,这比我平时上山挖药材、捉蝎子要轻松得多。

那个下午我很卖力,跟着老牛拉的犁一趟一趟地穿行于田间,一眼不眨,只怕错过一粒花生。那个下午的收获也不错,足有十来斤。当我兴冲冲地想把自己的收获提回家时,父亲来了。仅一句这是队里的东西,咱不能要。便将我的热情降到了零度以下。

捡的东西也不能要?

我怎么也想不通!

可是想不通也得想通。父亲在说那些话时,甚至没有一点的犹豫。

之后,我好些日子不和父亲说话,母亲也怪父亲过于死板。是啊,不偷不抢,辛辛苦苦捡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要。

这就是父亲,一个死心眼的父亲。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不让孩子从小眼热不是自己的东西,这其实是父亲在教我做人,教我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父亲因一场医疗上的意外离我而去,走得匆忙,甚至没有一句辞别的话。直到今天,我仍然不愿相信父亲和我已经永别。我总觉得他是在一个遥远的,我们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我甚至幻想有朝一日走在街头,耳朵后边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小子,爹不在的这些年,你过得不赖吧。

父亲离开我们,至今已经过了30余年,是我与他在一起日子的两倍。他一直都是那么年轻,而我,还在一岁一岁地长大、变老。以后,还会有下一个30年,那时的我,可能已经是儿孙满堂了。我不知道,一个六七十岁的儿子,如何去面对一个37岁父亲?

父亲,好想看你花白的头发、老态龙钟的身体,还有你看到孙辈们那满足的表情。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