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沿下的一块冰

大寒

已被柴草烟火熏得辨不出原貌的厨房屋沿下

一支长度超过一尺的冰锥缓缓生长

尖部

一滴渗透着各种饭菜香味的液体摇摇欲坠

向下垂直

两米开外

地面

凸形的冰面似一座微缩版的山坡

笑纳每一点从天而降的甘露

滚圆的黄豆吮饱清甜的泉水

争先恐后地钻入石磨的磨眼

……

开锅

点卤

挤水

压制

凝脂般细嫩的豆腐闪亮登场

新收的麦粒

脱去咖色外衣

似初霜般铺满面粉厂的面斗

……

与水做与次亲密接触

与酵母做一次亲密接触

与蒸气做一次亲密接触

厨房内

馒头的香气瞬时充满

冲过竹制的笼屉

冲过草编的锅盖

直达吸收了世间百味的屋顶

红薯粉条已经下锅

烧过的大肉酱香四溢

灶台旁

一只换过鸡毛的风箱正有节奏地运动

呼——哒

呼——哒

不远处

进入假期的小伙伴们可劲地打着四角的纸包

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

二十三

糖瓜粘

二十四

扫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