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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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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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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思情

    袅袅雾气煲中生,缕缕清香粥里飘。炎炎夏日,赐了我煲玉米粥显手艺的机会。

顺着时针,我轻轻地搅拌着煲里的玉米,粥晕如泉水喷涌,引发了我孩童时“痴情”玉米的思绪。

幼年的我住在城镇,母亲每次买回屈指可数的玉米棒时,都会为排行最小的我留下一个。看着哥哥姐姐差不多吃完他们的那一份,我才开始一粒一粒地瓣着吃。我不是怕咽着喉,而是担忧吃完了到哪个时候才能吃得上,觉得能吃上这种“棒棒”是一件很好享受的事儿。吃玉米棒的时候,我最乖巧,坐着静静地吃,不会到处乱跑,慢咬细嚼,一点儿不浪费,连棒尖上还没长成米粒的胚胎也吃下去,又在手里翻来复去寻觅“漏网分子”,还张开小嘴狠狠地吮吸棒蕊里面甜甜的水分,恨不得把整个玉米棒蕊吃下去才解馋。这时候的我,不知道玉米棒是怎么样长出来的,只觉得它美味可口。看着废弃玉米棒蕊上长出黄黄长长的菌毛时(那时环境卫生差,人们常把吃完的玉米棒蕊随地丢掉),幻想着玉米的“再生能力”——变成还能够吃的玉米棒多好啊!

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跟着被“清理”回乡的母亲接受“洗礼”,学会了与农作物“打交道”,玉米“再生能力”的幻想变成了“自食其力”的现实,不仅懂得“盘中餐”的艰辛,而且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在番薯、木薯、玉米农作物中,我领略到种植玉米是最辛苦的。那时候,可能是产量低或难以“伺候”,玉米进不了生产队里的种植计划,允许社员在“自留地”里种植,作为“资本主义尾巴”保留着。

也许是这种“宽容”,我得以在家里的“自留地”种植了几畦地的玉米。记得,开春后就要把泡出苞芽的玉米粒种在有基肥的地里,每穴3粒左右,待长出苗后再拔掉过密的小株。经过3次肥料后,玉米就可以长成比人高的植株了。这时的我,既喜悦又忧心:喜悦的是玉米长得好,丰收在望;忧心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狂风暴雨就会把植株折断,辛劳的心血付诸东流了。玉米植株与番薯、木薯的植株不同,折断后就不会再长出枝丫,等于宣判了“死刑”,短短的生长期就结束了。如果碰到这样的霉气,欲哭无泪,让人感到玉米的生长特性太“娇气”了,令人痛惜。

在我的眼里,玉米不仅“娇气”,而且还十分“贵气”。当你高高兴兴采摘的时候就会发现,一棵玉米植株一般是2个玉米棒,有的甚至只有1个,很少有3个,即使有第3个也长得不饱满。最令人惋惜的是,在一个金灿灿的玉米棒中,只有表皮的几百粒玉米能够提供给人们食用,而没有唐代诗人李绅点赞粟米“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胸怀”。粗粗长长的玉米棒只是花架子,表里不一,中看不耐吃,与其它农作物的果实相比,实在是太“贵气”了。

在那个饥饿的年代,正是玉米的“娇而贵”,给了我别样的感觉——不是珍肴胜似珍肴。

我回乡后,读不上书又成不了“劳动力”,只能做“宅男”。这个“空闲”,给了我啄磨烹饪玉米手艺的难得机会,变花样地烹调出玉米煎饼、玉米镬边粉、玉米粒煲、发酵玉米糕、玉米粥等几味可口食物,让一家人品尝到“娇而贵”玉米的口福。

“老爸,玉米粥快糊了”,妻子在身后提醒了我,沉浸在玉米“情”的我脑子才转回来。

看着相濡以沫40多年的妻子,她红润的脸又令我陶醉在玉米“思情”里。

有着喀斯特地貌的我县桥头镇,那个年代玉米是这里的主粮。人们习惯每天煲一大锅玉米粥作为三餐的主食,吃得脸色红红润润,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就是桥头人,甚至连在这里工作的人也沾了光,大多数也是红光满面的。我爱人结婚前就是在该镇的食品厂工作,几年的光景,这里的饮食习惯令她的脸红得像一个苹果,惹人喜爱。  

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次下乡,就被镇上人们白里透红的肤色吸引住了,更是被那“脸红得像一个苹果”的姑娘牵动了心:她热情请我品尝了亲手烹饪、清香可口、回味无穷的玉米粥;她主动带我游玩了万千只燕子呢喃、传说着阿诗玛和阿黑哥故事的省级风景区燕岩。分别的时候,她送了几包玉米粉给我。或许是煲玉米粥的手艺还没有到家,经常把粥粘糊了;或许是心不在焉,煲粥煮饭的事颠倒了;或许是时常借故请教,大家逐渐相互了解了;或许是怡悦分享“成果”,品尝到青春的芬香,玉米粉成了我俩“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月老”。几年后,我俩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月老”也成了我家庭生活物品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老爸,玉米粥盛入碗了,快点喝吧。”妻子抢着为一家子盛好了玉米粥。我喝着那稀稠、嫩黄的玉米粥,品味到的不仅仅是淡雅清新的香味,更是甜蜜温馨的幸福——老夫老妻携手继续迈向金色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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