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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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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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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降临世上,离不开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梦幻世界。当今社会,人生又多了一个网络世界。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享受到这一世界。这是我的“学说”。

且当人生有三个世界,这三个世界“功能”不同,“利弊”也不一:现实世界,是喜怒哀乐和生老病死;梦幻世界,是东拉西扯,生存无害;网络世界,是似真似假,波及存亡。

今所说的是人生世界之一——梦,梦幻世界也。

梦,是人脑子里东拉西扯、神奇莫测的东西,见不着摸不到,却陪伴着人生的全过程。它,不影响自己的生存也无害于他人,更不用担忧被别人抢走。它,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独吞”了。

梦,词典解释:睡着以后,大脑受外界和体内弱刺激而产生的一种生理现象。

古人对梦有着十分的研究,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当时,人们为了占梦而分“六梦”: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痞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

说梦,不论《周公解梦》、《敦煌本梦书》还是英国心里学家华勒斯《改变人生的100个梦》或弗洛依德说的“梦是欲望满足”,都对梦的划分、分析、解释、定论过于繁杂绝对。当你把梦分成噩梦、美梦、正梦(不噩不美之梦)三类来剖析足已详解了。

噩梦,词义本意是惊愕。我的理解是梦到动弹不得、呼喊不出而惊醒了的才算得上是噩梦。对我而言,这种梦尽管很少,而印象格外难忘,两次的梦境记忆犹新:

儿时的一次高烧,梦到巨石滚滚压到身边,动弹不得、呼喊不出而惊醒。这是几十年后还忘记不了的恶梦。周公解梦说,梦见被石头压是在家庭内你的发言份量得到重视。我这时还是个“屁孩”,在家庭有什么发言权?这样解释不通。其实,这是身体高烧造成人的颅内感染、缺氧而成的幻觉,哪有什么发言权可说?

几年前,梦到与人恶作剧,不断向人群抛泥土、石子,被人偷偷地从头顶后面压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高喊,一下子惊醒了。按照周公解梦说法,可能是内心压力和不安的体现。这一解释不符合我的心态,退休后既没有竞争环境又没有名利困惑,无忧无虑,是人生享受的高峰,哪里来的压力和不安?这样的解说虽然“狗屁不通”,可是我也寻找不到其他答案,只能当“悬案”吧!

美梦,词汇解释是一个令人感到心情愉快的梦。这是人们最期盼的梦——“梦想成真”,然而这是比喻不切实际的梦境。我的梦境中,这种梦占三成。在几十年的生涯中,无论是读书还是工作,升迁还是调动,或是家庭生活锁事,美梦固然不少,可是没有一个能够“梦想成真”,确确切切的“黄粱一梦”。

梦到人能飞翔,估计都是人们由少到老的美好愿望。在我的美梦里,最惬意的梦是自己如大鸟一样随意地飞翔,时而高冲,时而低府,达到人生的极致。每当睡醒觉察是抱着枕头做好梦——空喜一场,很是沮丧。

正梦,我的理解是正常的梦,即不噩不美之梦,这些梦据我梦境的七成,且很多是周公没法子解释的,只能“自慰”。

在几十年的梦里,梦得最多、印象最深刻的是梦见经常躲避我的母亲。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小学还没读完,被清理回乡的母亲为“争取”因随其遣返回乡的我和哥哥能恢复“国家粮”而自杀了,她也想不到比我长三岁的哥哥在那个特殊年代“跟”着走了。

母子连心,从遗传心里学上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可是我梦里只能见到躲避自己的母亲实在令人惊讶。

现实世界中,我想妈妈是必然的,猜想在九泉之下的妈妈也一定牵挂着儿子,不然她不会托梦给我。然而,她为什么只允许我梦见她的身影而不能面对面甚至拥抱呢?我“胡思乱想”,妈妈一定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两个儿子:她的死不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而且还铸成了大错——“丢失”了大儿子;小儿子改姓成了别人的儿子。

我每次梦见妈妈,都是在矮小黑暗的厨房间,她不时走动,可当你走近时又不见了,好像是有意的回避。在梦中,我觉得妈妈没有死,还活在世上,她只是不想让儿子见着......

我经常能梦见妈妈,反之没有梦见过爸爸。爸爸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那个特殊岁月因政治问题自杀的,那时我还不足两岁。他留下的唯一一张半身照片才让我知道了他的真实样子,其他事情没有人谈及过,母亲也没透露过一丁点儿父亲的事情。这可能是母亲不想扯伤疤,可能是来不及,也可能是担心儿子阴影太重影响成长。退休后,我为抢救“家族文化遗产”,着手从老人那里了解父亲的情况,才写出了《我的父亲》一文,比较完整地了解到父亲的为人处世。

按照常理,生之父亲养之母亲,在几十年的梦里,父亲不是主角也是常客呀,我竞是一次也没有梦到过,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周公解梦认为,梦不到至亲通常不是一个好兆头。可能预示着事业、财运、人际关系、情感婚姻及健康生活方面的问题。还有解说是至亲见后人生活得好不想来打忧,或是他走时没有执念并且在那边过得很好......

这些解释,对我来说好似都对不上号。几十年的历程,甜酸苦辣都尝过的我,怎么样也有一种情况对应呀?可是没有。我猜想,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年纪太小了,完全没有一丝印象,解释不了的解释是:“潜意识印象不深”吧。

不论怎么样的梦因,梦不到父亲是我脑子里的问题,不能怨天尤人,可是我打心底祈祷父亲在天堂一切安好。

哥哥,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却的事。

一次,有位兄弟说他对已走的堂弟心里很抱憾,我不得不说起自己的哥哥。兄弟问“这么多年了你还有阴影?”我反问“如果是你会有阴影吗?”我的话题是因为他对堂弟心里抱憾说起的,他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这一事件对他人生影响极深而发,何况是我?

哥哥去世那一晚,正是夏收季节,小学生年纪的我经一天劳作疲倦不堪,倒头就睡。那晚,我与哥哥同睡一床。开始的时候与哥哥同向而睡,因他咳嗽我才转向。他在床上咳嗽了一大滩血我都不知道,不经意中弄到他的小腿而感到冷冰冰,才惊醒感到情况不妙......

哥哥的去世让我感到很内疚,经常想起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以“小欺大”。可能是“拉仔拉心肝”,当我做错事的时候,母亲经常不会拿我问罪而是责怪哥哥的不是,甚至把哥哥挷在梯柱上用鸡毛扫打,成了“冤大头”。

记得一次,我把母亲交代哥哥买木糠放在台桌上的钱挪动了,她以为哥哥将钱丢失了,把哥哥挷在梯柱上打,我不得已才说出实情,害得哥哥又挨了一次打。

这样的现实生活,理应经常发噩梦才是,可是我从未有因梦到哥哥而发噩梦。我所梦见的哥哥,他总是以兄长身份哄我护我,从不欺负从不打骂。此事怎么解释?周公那里也寻不到解法,可能是“兄弟如手足”在梦中的再现吧?

我的多姿多彩人生,决定了我的梦幻也一样多姿多彩,给我不同的感受。而让我最特别的是,能将梦连续剧般地延续下去,不少人听了我的叙述感到很惊奇甚至怀疑。

男人上了年纪,最让人烦扰是生理上的变化:前列腺增生。夜尿增多是这一变化的突出表现,连续剧式梦却为我的睡眠解除了不少烦恼,为何?

一个晚上起床几次,是十分影响睡眠的,当你起床后再睡下时就很难入睡,我的连续剧式梦起到了催眠作用。

当你在梦境中感到要夜尿时即梦即醒之际,有意识地将梦境记一点下来,在躺下再睡时候想着这个梦的片段,就很快进入梦乡,这种办法成功率很高。

“白日做梦”,在偏正式结构成语中含贬义,然而对我是褒义的成语。在中午觉里能有一个梦,真是天大的好事,说明我睡得好好的。不过,这些好事不是每次中午觉都会降临,几率虽高可没有次次享受到。

既然“白日做梦”说明我睡得很好,那么晚上睡得好不好是否与做梦有关?Yes!

做夜梦成了衡量我晚上睡眠质量的标准,这一晚上有梦说明我睡得很好,不然就是睡得不大好。不少人对我这种生理现象很吐槽,这一现象周公解释不了,我也更解释不了,几十年人生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是元代诗人王庭筠《绝句》中将自然景物、诗句与梦幻提炼成情景交融的高妙意境。我的几十年梦幻,诚然没有诗人的境界,可每一天都陪伴着,东拉西扯、神奇莫测替代了现实人生的喜怒哀乐,给老夫享受到了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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