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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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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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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纸和网购

剪纸是艺术,网购是经营,怎么可能与网购并列?这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在我的艺术爱好和日常生活中,却是一件既平常又有渊缘的人生深深“痕迹”。

剪纸,简单的理解就是把一张纸剪出你心意的图案,将之贴在门窗、器物上或夹在书本里,恐怕这就是剪纸最原始的想法和归宿吧。当你想跳出这原始想法而“深加工”的时候,一把剪刀一张纸片已经满足不了艺术的追求:剪纸要精细绝伦,离不开一组锋利刻刀;剪纸要丰富多彩,离不开色纸及颜料;剪纸要批量划一离不开蜡盘垫底......

我爱好剪纸,始于社会穷困、封闭的年代。在偏僻且文化底蕴淺薄的山区,剪纸艺术平静得似一潭死水,显得伶仃孤寂。纸张单一、色彩单调、艺友单伶,就连工具除了一把剪刀之外都是“单孑独立”。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是那个年代号召人们克服困难的“法宝”。我也不得不怀揣“法宝”,“破除万难”追求艺术的“深加工”。

那时,为了有一支锋利的剪纸刻刀,动用工作的“权力”拿到下属企业报废闹钟发条,截断一片,用“铁棒磨成针”精神使之锋利,再用两块小竹片夹紧捆绑成一把刻刀。

那时,为了有一张适合颜色的纸张,在县城仅有的几条街道上团团转,买白纸买颜料买扫笔,一张张、一遍遍地涂颜色,几经辛劳才得到自己心意的色纸。

那时,为了剪刻出一幅精细的稿子,寻找一本旧杂志或一块小玻璃板做垫底,哪怕刻刀钝了几度再磨也“百折不挠”,“打造”出一块适合剪刻精细稿子的“蜡盘”......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互联网的发展促成网购逐步兴起。只要你进入网购平台,商品琳琅满目,任君选择。

我所爱好剪纸用的原材料就如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令人眼花缭乱、大开眼界。那些曾经搞得我“焦头烂额”的东西种类繁多、价格低廉。剪纸刻刀有好几种,几毛钱一片;宣纸种类繁多,几毛钱一张;蜡盘有金属、木制多类型,一块也不过几十块钱......这些商品犹如为我的剪纸爱好打进了“鸡血”,既得陇又望蜀,既爱“西瓜”又爱“芝麻”。

就说剪纸最基本的原料——纸,剪纸专用纸,在我们山区那个狭窄的市场,虽说不上“空空如也”,可也是“凤毛麟角”。一次,我为了得到一张红色宣纸,寻遍县城各角落也没见到“踪迹”,最后在一位经营艺术店的熟人那里积满灰尘柜子上面,看到两张折叠起来且一面洒了金点的红色宣纸。老板看到我对艺术的虔诚,将宣纸送给我。拿着这两张折痕深深的宣纸,我心里虽然不大满意可也感激不尽了,没有“踏破铁鞋”之感也有“雪中送炭”之慨。

红色宣纸,这是几十年来我摸索出认为最适合剪纸的用纸,它纸薄韧性强、色彩保持长久。这种“怪咖”商品在山区县城没人光顾,哪里有“资格”挤进柜台?那两张红色宣纸我如获至宝,裁剪出没折痕的部分用于作品,有痕迹部分也不舍得丢掉,用书本压着今后用。

网购平台,破解了长期困扰我的剪纸心境和额外“努力”。在平台里,剪纸专用的宣纸五颜六色、素色洒金厚薄种类繁多,出售形式有折叠有卷筒还有A+纸的,快递“无损”送到手上,无须担忧宣纸出现折痕,影响作品的用纸要求。

我的“那时”,是社会交际狭小还是愚昧无知?是社会落后封闭还是消费市场狭窄?两重世界两重天,没有“网购”的出现就没法子对比呀!

你说,剪纸和网购风马牛不相及吗?从那个时候起,剪纸和网购这俩一老一新、名词动词兼有的词组就有了相联甚至“搭配”,为我的剪纸艺术“造出”了一片新天地。

剪纸装裱与国画装裱同一档次。

一般人认为剪纸作品装裱的最高档次是镶入镜框里面。其实,这种装裱已经不适应现代社会需求,既笨重又不利于运输,更不适合现代家庭装饰和人们的审美眼光。网购的出现,将剪纸作品的装裱与国画作品的装裱提升到同一“高度”:剪纸作品也可以装裱在卷轴上。

长期以来,在我们这个地域镜画装裱店没有剪纸装裱上卷轴的技术,教材里也没有这个名词,只能靠自己摸索。那时,我是采用胶水或浆糊把剪纸慢慢贴在卷轴上,耗力又费时,且画相还不怎么理想。网购平台上“熔胶纸”商品的介绍才让我获得剪纸装裱方法。熔胶纸,是一种带或不带离型纸膜类产品,用于剪纸装裱用的是带离型纸的纸膜。用它,不论剪纸稿子多么复杂精细,都可以轻松地装裱在卷轴上,这不仅减轻了操作难度且保持了剪纸的原作风貌,令人“刮目相看”。

剪纸从设计成型到作品装裱上卷轴,不再是“下里巴人”,与国画一样成了“国粹”,挤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美术院校虽然没有单独设立学科可也成为必修教材,“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高等学府“殿堂”。

“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剪纸,给人印象是用于门窗之类、巴掌大小的民间艺术,我前期的剪纸也确实如此。网购,纸张的任君选择、工具的彻底改进,使剪纸跳出了装饰门窗、祭祀的千年束缚,华丽转身“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近年,我创作的《旭日东升》、《展翅飞翔》、《江山多娇》等作品规格都在五尺以上,在家乡奖教助学会上拍卖上七八千元。这些剪纸作品打破了以往只能夹在书本里自己欣赏的“掌上明珠”局限,可以挂在大堂上,让厅屋“蓬荜生辉”。

突破单一剪刻量。

剪纸,有一显著特点是突破单一剪刻可以批量“生产”,这是国画、雕塑等艺术创作不可比拟的“优势”。网购之前,剪纸一般只是单幅或几幅作品。尔后,剪纸刀具和垫盘的改进,使剪纸作品可以批量“生产”。如果纸薄线条不那么精细的作品,经过特殊处理后甚至可以一次剪刻五十多张。这么多年,我曾为人们的战友、同学、生日聚会等庆贺活动批量地剪刻纪念作品,为他们的珍贵友谊、纪念送去祝福。去年,县里的蔡氏祠堂重建庆典,我剪刻赠送了一千多幅《龙凤呈祥》作品,剪纸艺术和祠堂文化珠联璧合,彰显中华五千年灿烂的传统文化,成了祠堂庆典的高光,社会反映十分强烈。

剪纸展现了自身价值。

现代的剪纸,已经不再是一千多年来只用于门窗装饰、祈祷祭祀的手作艺术,而是与社会政治经济、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积极向上的民间艺术,特别是网购兴起为剪纸艺术的腾飞拓宽了空间。我的剪纸和网购“联姻”后,开阔、丰富了构图设计、作品规格、剪艺精细的空间,不少作品得到官方、社会的认可。如剪纸《歌舞升平》在全国首届少数民族风情书画大赛中获优秀奖,并于中国革命博物馆展出;配诗套色剪纸《竹石》在《星星》诗刊举办的第二届“乐山杯”全国文学艺术作品大赛中获优秀奖;剪纸《九龙迎珠》入选首部《中国民族艺术年鉴》;剪纸《文阁披霞》在中华文化促进会、中华文化促进会剪纸艺术委员会、山西省右玉县人民政府主办的中国“四花”剪纸大赛中获奖展出,并由组委会收藏;剪纸《万燕朝阳》入选第八届中国(广东)民间工艺博览会暨第十二届广东省民间工艺精品展;作品连续三届入选广东省剪纸艺术作品展;剪纸艺术载入《怀集县志》。

社会的进步,在推动人类发展的同时,也为传统文化传承发扬注入了新的活力。剪纸,这一传统民间艺术借助互联网发展提升了自身的艺术魅力,让世人了解、触摸到如诗似歌般流动的艺术脉搏。它,是陪伴人类发展的一朵永不凋谢民族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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